闭上眼,恍惚间,依然是他笛声悠然的画面,我轻轻地唱,他慢慢地和:
樽前拟把归期说,
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
我知道,夏生还活着,活在我心里最深的角落,永远,永远……
我微微一笑,准备睡下,舅舅却敲响了我的房门。
在这个家里,舅舅还算对我有几分客气,想是我母亲出阁前对这个弟弟甚为疼爱吧,只是,他是个过于窝囊的男人,在舅母的淫威前唯有唉声叹气的份。
舅舅一见我就拉着我,要我快逃走。
我一头雾水,问道,“舅舅,怎么了?”
舅舅摇着头叹息,“你那个舅母,收了人家高家的厚礼,要把你嫁进高家,那高家大少爷是个傻子!”
我懵住了,耳边回响着夏生轻柔如梦的声音,“离歌,等着我回来,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而我和他,终只能梦中相见了……
“离歌!离歌!”舅舅急切地叫我,“在想什么?还不快走!”他塞给我一锭银子,把我往外推。
我擦着腮边似有似无的泪滴,提起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