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来玩躲猫猫吧！”</p>

“可以。”</p>

“如果我找到姐姐了，有什么奖励吗？”</p>

“例如呢？”</p>

“我希望姐姐留下来，一直陪着我~”</p>

小女孩笑眯眯，又来了一记可爱歪头杀。</p>

虞欢强撑笑容，“......我突然觉得躲猫猫太幼稚了，我们玩点别的吧。”</p>

*</p>

“姐姐，我睡不着，你可以给我读故事书吗？”</p>

“也行，等我去拿本故事书......”</p>

“可是这里的故事，我都听过了。”</p>

虞欢又列举了好几个童话故事，躺在小床上的小女孩都说听过了。</p>

“没关系，再讲一次也行。”</p>

“可我想听别的。”</p>

“但是已经没有别的故事书的，要不我给你数羊听?”</p>

“姐姐开始讲故事吧。”</p>

“......”</p>

小女孩嘴角弧度不变，含笑的嗓音在黑夜里清亮又稚气，但虞欢被她空洞的双眼盯得背后发凉。</p>

“好，那我给你讲故事。”</p>

小女孩立刻笑眯了眼，欢快鼓掌，一点没了先前阴郁的姿态。</p>

“好耶好耶，讲故事，讲故事。”</p>

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p>

虞欢习以为常忽视她的变脸，咳了两声后说，“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有一个王后生了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她的肌肤如雪一般洁白，所以王后给她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p>

“然后呢？”</p>

女孩清亮的声音多了一点嘶哑，凹陷的眼球中，眼白部分的黑血丝蔓延开，眼球咕噜咕噜转悠起来，像是僵硬阴森的骷髅。</p>

她的身上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只静静盯着虞欢，好似在期待着什么。</p>

虞欢淡定吐出接下来的情节，“她的名字叫灰姑娘。”</p>

准备发癫的女孩噎住。</p>

“......如雪一般洁白，不应该是白雪公主吗？”</p>

虞欢没注意她的变化，手拿童话书翻了几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不重要。”</p>

小庄菲面无表情地躺回床上。</p>

虞欢继续说 : “王后死后，国王又娶了一个新皇后，新皇后很美丽，但魔镜说灰姑娘才是全国最美的女人，所以.....”</p>

小女孩又微笑蓄力中。</p>

虞欢又接着说，“自认最美的皇后把嚼舌根的魔镜摔了个稀巴烂，喔，真是可怜的魔镜。”</p>

小庄菲 : “......”</p>

——</p>

随着虞欢和小庄菲的交集变多，孤儿院里慢慢多了些闲言碎语。</p>

因为其他小孩看不见虞欢，所以发现小庄菲屡屡对空气讲话，都一脸惊恐地认定庄菲疯了，还更坚定了庄菲和他们不同的事实。</p>

所有小孩对庄菲都避之不及。</p>

当撞见小孩们议论庄菲时，虞欢发现他们的面容模糊起来，总会深陷一团黑气当中，带给人一种狰狞尖锐的既视感。</p>

如同真正扭曲变异的......怪物。</p>

眼前，阳光依旧明媚，甚至亮得刺眼。</p>

所有小孩仍叽叽喳喳聚在一块，他们一起聊天，一起玩耍，很是热闹。</p>

小虞欢扎着双马尾，拉着其他小女孩的手，巧笑嫣然地从她和庄菲身边跑开，好像根本没看到人。</p>

虞欢神色复杂，心情再也没了一开始的柔和。</p>

这个幻境无疑是庄菲幼时记忆的写照，虞欢不清楚某些回忆有没有放大的成分，可庄菲童年受到的伤害远比她想象的要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