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魏擎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偏清瘦，很有书卷气，轮廓线条分明，一双漆黑的眸子很漂亮，眼型偏向丹凤眼，双眼皮，眼尾狭长上挑。</p>
唇型也很好看，拆开来看每一个部位都非常惊艳，可是五官凑在一起却只能称得上是清俊。</p>
魏擎的履历很干净，看不出什么问题，只不过他近来这半年基本脱离了社会，经历不太详细，只知道他总是闷在房间里，不爱与人打交道。</p>
不过也能理解，遭遇这种无妄之灾，人生受到重创和打击，经历了痛苦和崩溃，又得不到开解，性格和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是很正常的事情。</p>
如果心理难以承受，做出一些偏激的犯罪行为，这也是有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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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姜柚把资料仔细查看完，再抬头，魏擎正好放下筷子，面前的四菜一汤已经被一扫而空了，连汤都没剩。</p>
这家的菜分量很大，桌上的菜三四个成年男人吃饱也没问题。</p>
姜柚惊了一下，暗戳戳地瞥了一眼魏擎的肚子，灰色毛衣有些修身，腰腹平坦，一点都不像刚吃下了这么多东西的样子。</p>
她斟酌地问道：“魏先生。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两个菜？”</p>
“你可以直接叫我魏擎。”魏擎答非所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比你大几岁，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哥。”</p>
姜柚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擎哥，我再给你加两个菜吧。”</p>
魏擎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古怪，有好奇，有不解，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快到姜柚没有捕捉到，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淡定地说道：“不用了。”</p>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吃得太少了。”</p>
姜柚咧嘴笑了笑，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解释道：“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过不用担心，我吃饱了的。”</p>
魏擎却没打算轻松揭过这个话题，有些严肃地追问道：“哪里不舒服？身体不舒服不是小事，小问题也不应该忽略，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p>
模样像极了医生在问诊。</p>
看着魏擎认真得近乎执拗的眼神，姜柚下意识地端正了坐姿，很快就适应了病人的角色，细数道：“最近主要是智齿发炎肿痛，不太吃得下饭，胃一直都有点小毛病……”</p>
在魏擎沉沉的注视下，姜柚莫名有些心虚：“稍微有点低血糖……不过都是小毛病，不用去医院，没有什么大问题，慢慢养养就好了。”</p>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作死还嘴硬的病人。</p>
姜柚连忙站起身，转移话题道：“那个，擎哥你稍等一下，我去结个帐。”</p>
魏擎的气息有些不稳，盯着姜柚匆匆忙忙的背影，莫名觉得暴躁。</p>
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有两个字从他的喉咙里碾出来，在舌尖上转了个圈，慢慢地蹦了出来，好似含糊的嘶鸣：“不乖。”</p>
同一时间，正午的太阳被厚重的乌云给遮挡住了，原本明亮耀眼的光线以最快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在一瞬间沉到了低潮。</p>
黑云压低，在酝酿着未知的暴风雨。</p>
隔壁桌的几人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骂道：“卧槽，天怎么黑得这么快？是不是又要下暴雨？”</p>
“要不把桌子搬进去吧，等会儿下雨了可就来不及了。”</p>
城市只要一进入雨季，暴雨说砸就砸，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p>
等朋友把菜端起来以后，隔壁桌的大哥自力更生地抬起桌子，还非常热情的去招呼旁边的魏擎。</p>
魏擎的脸上缠满了绷带，一双漂亮的近乎妖冶的眼睛暴露在外，漆黑的瞳孔深处隐约涌动着猩红的血色，可怖的森冷感在其中缓缓流淌。</p>
大哥的话没能说出口，全部堵在了喉咙里，他行尸走肉般站着，表情像一张空白的纸。</p>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来，直接粗暴地从他的脑海里碾压而过，他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p>
结完账的姜柚转身走回来，一边走，一边奇怪地看着忽然暗下来的天空，嘟囔道：“现在还不到下午一点啊！这天怎么能这么黑，而且刚才还艳阳高照的，这也太不正常了吧？”</p>
“《不可名状的城市》嘛。”系统很淡定，说道：“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也不难理解啦。”</p>
听见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魏擎的瞳孔颤抖了一下，随着血色从深处褪去，盘踞在太阳前的乌云也渐渐散去，刚才那压抑的一幕仿佛是幻觉。</p>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痛苦地蹙起眉头，抬起手，修长如竹的手指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按了按。</p>
“这城市的天气也太变化无常了吧？”姜柚在脑海里吐槽了一句，她走到魏擎面前，见他状态不对，关心道：“擎哥，你怎么了？头疼？还是哪儿不舒服？”</p>
下一秒，她就看见对面的魏擎微抬起头，睫毛一颤，薄薄的眼皮掀起，双眼皮的褶皱巨好看，但看向她的眼神却很陌生，还夹杂一点防备和警惕。</p>
里面写满了“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想干什么？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疑惑。</p>
姜柚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擎哥？”</p>
待看清她的脸，并听清她的称呼以后，魏擎的眉峰狠狠一跳，表情有些错愕，猛地站起身，矮凳在地上摩擦出“呲啦”一声刺耳的响。</p>
他没在意，说道：“不好意思，我……我还有事，先走了。”</p>
说完，魏擎就直接转身匆匆地离开了，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仿佛后面有鬼撵他似的。</p>
看着魏擎落荒而逃的背影，姜柚沉默了，一脸怀疑地问道：“哇去，统子，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像精神分裂似的！？”</p>
这一出也给系统干沉默了，冷静地分析道：“看他的表现，好……好像是这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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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擎刚才的表情很逼真，一点都不似作假，他是真心觉得震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姜柚在一起，还约着一起出来吃饭。</p>
姜柚没去追，朝公交站的方向走去，她要去一趟饭店，去辞职，还要结上个月的工资，现在的重点是要好好养身体。</p>
身后抬着桌子的大哥晃了晃脑袋，茫然地说道：“噫？我要做什么来着？”</p>
不远处的转角，魏擎站在阴影里，定定地看着姜柚的背影，绷带下面，一只眼睛漆黑深邃，一只眼睛猩红幽冷。</p>
一波又一波路人走过，却好像根本就看不见他一样，转角处好像成为了一个被剥离出的异空间。</p>
魏擎抬手按在灰白破败的墙壁上，用的力气很大，手背的青筋都爆起了，冷声骂道：“滚开！”</p>
下一秒，墙壁变成了有生命的血肉，缓缓蠕动了起来，下一秒，古怪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令人战栗的异响从遥远的空间而来，直接塞进了他的脑海里。</p>
“我是你……”</p>
“我就是你……”</p>
“杀了你……”</p>
“她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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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柚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继续进行合理猜测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杀人凶手其实是魏擎分裂出来的人格？但他的主人格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姜柚看了，昨晚上死的男人叫孙征，三十八岁，离异，比较心高气傲，工作是房地产销售，虽然赚得不少，但赌输出去的更多，不然也不会憋屈地住在这种地方。</p>
第一个死者是杨月，第二个死者是孙征，两人之间没有交集，除了都住在城中村以外，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相似的点。</p>
警方有两个想法，一是共通点其实是有的，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找到，二是怀疑凶手就是随机选择的下手对象。</p>
凶手的杀人手法很残忍，还连着犯了两起，且间隔时间只有三天，凶手很大可能是个心理扭曲、心理素质极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变态。</p>
而且他对左腿好像有特殊的情怀，在现实生活中，凶手或者是凶手的某个亲近的家人或者朋友的左腿可能有残疾，还曾因此遭到过不公平的对待。</p>
姜柚仔细观察过魏擎的腿，不管是快走、慢走，还是跑步都没有问题，而且他父母早就去世了，也没有什么朋友。</p>
本来她对魏擎的怀疑已经降低了，结果他扭头就整了个疑似精神分裂的症状出来，现在又排到了嫌疑人第一位。</p>
姜柚抬手搓了搓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忽然想到一件事，她把关于《不可名状的城市》这个恐怖恋爱游戏的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都找出来看了一眼。</p>
主线任务：</p>
一、成功攻略四个恋爱对象。</p>
二、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p>
支线任务：</p>
一、帮助警方破案，还城市一个和平。</p>
二、探索都市怪谈。</p>
三、找到这个城市里最深的秘密。</p>
看完之后，姜柚冷静地总结道：“看来这个城市的危险和秘密都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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