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无坚不摧的凰天组织。</p>
他们几个小孩拼了命的努力，在暗界打出名声，能和国家合作的杀手组织，现在里面的同伴已经分道扬镳，死的死，散的散。</p>
“当时我碰到凰魅的时候，她和她老公在海边抓鱼。”</p>
凰命终究还是点起一根烟，看着烟雾氤氲在夏日有些炎热扭曲的空气中，他轻声呢喃着：“我过去打招呼，凰魅的第一反应是把她老公护在身后。”</p>
“这帮小崽子，老子他妈带你们到大，现在你们就这么对老子？”</p>
凰命苦笑一声。</p>
“凰天组织解散，被毁灭，组织成员死的死散的散，但是组织的首领竟然活了下来……别怪我们多想，这是从小培养的谨慎。”</p>
渊明拍了拍镜流的腰，示意她找个凳子坐下。</p>
镜流摇摇头，就陪着渊明站着。</p>
“是啊，凰暗死了。”</p>
“嗯。”</p>
“凰愈也死了……”</p>
“嗯。”</p>
“那老子呢？”</p>
凰命的表情突然有些狰狞：“老子怎么还没死？！”</p>
渊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凰命终于冷静下来.</p>
他深吸一口，弹了弹烟灰：“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p>
“旅游，和妻子玩遍了想玩的东西，然后生个孩子，最后结束一辈子。”</p>
渊明轻轻笑着。</p>
他们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样平淡的东西。</p>
“凰魅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吧？临走的那天晚上。”</p>
“嗯。”</p>
“我就知道那小丫头那张嘴管不住事。”</p>
凰命嗤笑一声。</p>
“我说如果她不告诉我，我就杀了她，然后自己再死在那里。”</p>
“真有你的风格。”</p>
凰命看向镜流：“你妻子不一般。”</p>
“嗯，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一般。”</p>
“那挺好的。”</p>
凰命挑了挑眉：“平淡中也得有个变化才行啊。”</p>
“嗯。”</p>
“我还有凰愈和凰络的电话呢，想和他们聊聊吗？”</p>
“不了。”</p>
渊明摇了摇头：“我是渊明。”</p>
“那渊明想不想见见过去的老朋友？”</p>
凰命拿出手机晃了晃，眸中带着些希冀。</p>
渊明张嘴便要拒绝。</p>
手掌里的小手紧了紧。</p>
渊明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女孩。</p>
镜流红色的眸子泛着柔顺的光芒，她笑着看着身旁的男人，眼中满是相信的光。</p>
渊明身体一僵。</p>
半晌，他转过头，看着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的凰命，轻轻点头：“听听声音也行。”</p>
“那好。”</p>
凰命轻笑，看了看镜流，拿起手机。</p>
片刻，他将手机递给了渊明。</p>
“喂？”</p>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疲惫的温润男声。</p>
尽管过了十年，尽管声音有了变化，但是渊明还是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凰愈的声音。</p>
“凰愈。”</p>
渊明笑了笑：“最近怎么样？”</p>
“……你是……”</p>
凰愈沉默了片刻，似是有些不肯相信的问道：“凰暗？”</p>
“嗯。”</p>
渊明点点头：“我现在叫渊明。”</p>
“……”</p>
凰愈很长时间都没说话。</p>
渊明知道他没挂。</p>
“啊……好久不见。”</p>
凰愈的笑声有些勉强：“我以为……”</p>
“确实死了。”</p>
渊明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这几个货想问什么：“我现在叫渊明。”</p>
“你现在怎么样？”</p>
渊明又问道。</p>
“哪能谈得上是怎么样。”</p>
凰愈的声音染上些无奈：“凑合着过，到了这边接触的人也正派了不少。”</p>
“荷兰风景不错？”</p>
“确实不错，记不记得小时候凰命还说以后要去荷兰，把荷兰豆都烧光。”</p>
凰愈的声音带上些笑意。</p>
“嗯，最后他也不喜欢吃。”</p>
“我也不喜欢吃。”</p>
两人隔着电话，同时笑了起来。</p>
“看来你现在过的不错。”</p>
凰愈轻声道：“笑的挺灿烂的。”</p>
“我的妻子改变了我。”</p>
渊明道。</p>
“嗯，很好啊，看来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了。”</p>
凰愈说道：“我那天还见到凰络了呢，听说现在在巴黎有自己的工作室了，混的不错。”</p>
“难得，听说她现在开朗了不少。”</p>
“是啊，见到我还动手拍我……以前她可干不出来这种事。”</p>
“是啊。”</p>
两人同时沉默下去。</p>
“总之，祝你未来一切顺利。”</p>
渊明又说道。</p>
“你也是……祝我们都顺利。”</p>
“嗯。”</p>
“嗯。”</p>
他们似乎没什么可以聊的了。</p>
十年了。</p>
对于人类来说，对于短生种的凡人来说，十年太长了。</p>
十年，足够当初那个天天粘着凰愈，说非凰愈不嫁的女孩被岁月磨碎了心，转头嫁给了一个毫不知情的男人。</p>
“十年太长了。”</p>
渊明轻声呢喃。</p>
“是啊，太长了。”</p>
凰命摊开手：“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说对不对。”</p>
渊明看向他的手：“接下来打算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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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p>
凰命拿走了自己的手机：“走到哪就是哪，死在哪也就是哪了。”</p>
“留个电话吧。”</p>
“不留了。”</p>
凰命笑着摇了摇头：“我一个人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