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回头，用余光看了看那个窝在角落里的女人。</p>
他离开了，消失在黑暗中。</p>
一瞬间。</p>
一瞬间……他的一切似乎都毁了。</p>
……</p>
“阿流。”</p>
渊明对着镜流张开手：“来啦？”</p>
他笑的温柔。</p>
镜流站在原地，愣了几秒。</p>
感受着身上那股子丰饶的力量彻底消散，镜流抬头看向渊明。</p>
“怎么，傻啦？”</p>
渊明抬头拍了拍镜流的脑袋。</p>
镜流只觉得浑身一松。</p>
她轻轻搂住渊明。</p>
渊明环抱住他。</p>
“他们呢？”</p>
“那边喝酒呢。”</p>
渊明拍了拍镜流的后背。</p>
“丹枫不是还在……”</p>
“那是假身。”</p>
“啊……”</p>
镜流深吸一口气。</p>
“镜流流！”</p>
白珩凑了过来：“辛苦啦。”</p>
镜流抬手捏了捏白珩的脸蛋：“这么长时间，你在这里玩的很开心啊。”</p>
“嗯……还好吧。”</p>
白珩耸了耸肩：“因为那些事情都没办法改变，只能顺其自然咯。”</p>
唯一折磨的只有精神，不会有其他人死去……</p>
这已经是最好的改变了。</p>
未来……</p>
渊明看着他们聊天，微微皱起眉头。</p>
在未来那样宏大的存在面前，星神还是有些……</p>
渺小？</p>
渊明突然想起自己在宇宙中睁眼之前登上的那棵树。</p>
这些东西。</p>
“渊明？”</p>
镜流捏了捏他的手指，眉头皱起：“想什么呢？”</p>
“没事……”</p>
渊明看向她，露出柔和的笑。</p>
管他呢。</p>
……</p>
“看来星神都一样。”</p>
阿哈抱着胳膊，看着那边的渊明，轻笑一声。</p>
“混沌也是星神，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比你要纯粹的多。”</p>
末王淡淡道：“混沌能将感情扔在一个凡人身上就已经足够让我惊讶了……他的冷漠倒是符合我的预期。”</p>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是冷漠吧。”</p>
阿哈嬉笑着：“如果按照原本的一切发展，这些人全都死掉了，他们受到的折磨就不止这些了，只有在大家都活着的情况下，人才会去考虑心理的折磨。”</p>
“嗯……有道理。”</p>
“所以说啊……凡人总是在给自己找心理负担。”</p>
阿哈轻笑：“乐乐呵呵的多好。”</p>
“阿哈，知道为什么假面愚者那么少么。”</p>
“难道厄兆先锋就很多么？”</p>
“他们存在与否与我何干。”</p>
末王面色平淡：“一厢情愿的信仰和追随罢了。”</p>
“无情的星神。”</p>
“大家都一样。”</p>
“……也没错啊，哈哈。”</p>
阿哈笑了两声：“终末，咱们都是没感情的东西啊。”</p>
“阿哈，你和凡人相处的太久，染上了太多所谓的人性。”</p>
末王转头看着阿哈，星空一般的眸中蕴含着不解：“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但是人性对星神没有任何帮助，就像丰饶。”</p>
“她是纯粹的慷慨和宽容，但是这其中并不包含人性。”</p>
星神都是一样的，末王是，药师是，同谐也一样。</p>
“就像那些试图解析同谐命途的智识令使所说的一样，希佩的家人……”</p>
末王没再说下去。</p>
“谁知道呢……”</p>
阿哈伸手撑着下巴：“或许渊明是不一样的？”</p>
“大家都是一样的，你说过的。”</p>
末王看了看渊明的背影：“他在乎的也不过就只是那几个凡人罢了。”</p>
“其实有的时候，对人性理解的越广，就越冷漠。”</p>
末王摇了摇头。</p>
见过了冷淡，喜怒哀乐，哪怕是见过了人性的温暖也是一样的。</p>
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p>
“你说对吧。”</p>
末王顿了片刻，轻声说道。</p>
身旁的这位，或许最有资格阐述这句话。</p>
“阿哈。”</p>
末王转头看向阿哈：“你还记得成神之前的事情吗？”</p>
“……谁知道呢。”</p>
阿哈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p>
这是宇宙中鲜有人知道的历史。</p>
欢愉星神在登上存在之树前的模样。</p>
“看吧，这就是未来。”</p>
末王淡淡道：“未来预示着诞生的将会是欢愉星神，而不是另一个虚无。”</p>
“好了末王。”</p>
阿哈站起身：“就聊到这里吧，我去看看渊明他们。”</p>
末王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举酒杯。</p>
阿哈不愿意再聊下去。</p>
欢愉星神和其他星神是不一样的。</p>
应该说，确实有那么一部分星神和其他星神是不一样的。</p>
欢愉星神是最为奇特的。</p>
关于欢愉星神阿哈，有一个惊人的真相。</p>
欢愉星神在登上存在之树顶端之前，甚至连欢愉命途都未曾踏上，甚至连星神都不是。</p>
非星神之躯走上存在之树顶端，然后在那里踏上了欢愉的命途。</p>
阿哈的强大，或许不只是欢愉的命途。</p>
至于欢愉星神成神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p>
谁知道呢。</p>
末王将酒杯中的酒水饮尽，盯着空掉的酒杯，一言不发。</p>
宇宙的记忆，想必只有宇宙能知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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