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被人拥抱，真的是近千年前。</p>
这千年里，哪怕同为女人的白珩也未曾抱过她。</p>
“怎么……”</p>
“就是想抱你。”</p>
渊明耍无赖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将脑袋埋在镜流颈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镜流脖颈。</p>
镜流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p>
“我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p>
鼻间萦绕着眼前人身上清凉的香气，如同生长在雪山之巅的白莲。</p>
“说的就像谁体验过一样。”</p>
镜流撇了撇嘴，向后靠了靠：“怎么突然想抱上来？”</p>
她的脑袋碰到渊明的脑袋。</p>
“因为太喜欢你了。”</p>
渊明轻声道，吐出的热气似乎染上了耳垂。</p>
镜流浑身发麻。</p>
她咽了咽口水：“要不然……先进去？”</p>
“你不喜欢？”</p>
“……没有不喜欢。”</p>
镜流低下头。</p>
要命。</p>
两人的身体就这样贴在一起，越发火热。</p>
“我该去做饭了。”</p>
还是渊明先松开了镜流。</p>
镜流看向渊明。</p>
她还想再抱一会来着……</p>
镜流向来不会隐匿心中所想。</p>
“渊明，先别走。”</p>
渊明顿住。</p>
镜流上前一步，整个人埋进渊明怀里。</p>
微微泛着凉意的小手搂住渊明的腰。</p>
渊明的身体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香味。</p>
但是镜流闻到这股味道就能想到星空，也不知是为什么。</p>
“镜流？”</p>
“抱一会……小白又不急着吃东西。”</p>
“不是小白急，我急。”</p>
“你急什么？”</p>
镜流抬起头，下巴枕在渊明的胸口，红色的眸子眨巴眨巴：“饿了？”</p>
“不是。”</p>
渊明深吸一口气：“你要体谅，我是个男人。”</p>
“男人怎么了？”</p>
剑首大人不懂。</p>
渊明低低一笑，垂下头，附在镜流耳边说了些什么。</p>
也就几秒钟，剑首大人的脸猛地烧红，她从渊明怀中脱出。</p>
“那……那那你去做饭吧……我先回去喂小白……”</p>
她逃也似的冲进屋子。</p>
渊明轻咳两声。</p>
亲口说这种事也有点尴尬。</p>
但是更多的还是莫名的……</p>
说不好的感觉。</p>
尤其是看着平时淡然的镜流红着脸慌忙地冲进屋子的样子。</p>
嗯，有趣。</p>
以后可以多逗逗她。</p>
渊明轻笑着，抬脚走进屋子。</p>
……</p>
“渊明。”</p>
“嗯？”</p>
“晚上你还要坐在屋外吗？”</p>
“怎么，难道要我睡在屋内吗？”</p>
“不……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着，你是不是也得休息休息。”</p>
镜流轻咳两声。</p>
“我是星神。”</p>
渊明笑着：“我现在想了很多事情，连说话的逻辑都想不明白……”</p>
“想什么？”</p>
镜流挑了挑眉。</p>
“高兴现在，还有以后的相处，还有……更亲密的称呼。”</p>
镜流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鼻子：“更亲密的称呼……比如呢？”</p>
“你看，白珩叫你镜流流，但是我不习惯那样的称呼。”</p>
“那……你自己想一个好了，我没什么意见的。”</p>
镜流咽了咽口水。</p>
餐桌一晃，镜流偏过头，伸手拍了拍小白：“不能晃桌子。”</p>
小白现在的体型飞速猛涨。</p>
“它现在从小毛球变成大毛球了。”</p>
“小白也一岁多了。”</p>
渊明撑着下巴，看着已经几乎有桌腿高的小白：“仙舟伙食这么好吗？”</p>
“好像是在五六个月的时候就开始长了。”</p>
镜流现在只需要稍稍垂下手就能摸到小白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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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很快。”</p>
“嗯。”</p>
小白倒是不像其他狗一样，在绝育后依旧跳脱的很。</p>
小白摇了摇大尾巴，靠在镜流脚边。</p>
小腿被毛绒绒的触感包裹，镜流眉眼柔和。</p>
渊明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她。</p>
“你……看什么？”</p>
“看你。”</p>
渊明轻笑，目光丝毫没有转移。</p>
镜流也笑，撑着脸和他对视：“那你看吧。”</p>
“镜流。”</p>
“嗯？”</p>
“你之前在夏国的时候不是问我，为什么出门的时候要遮的那么严实吗？”</p>
“啊……”</p>
镜流眨了眨眼：“是有那么回事来着，你当时的回答是……”</p>
“因为你太好看了。”</p>
渊明接过了她的后半句话：“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来着。”</p>
“什么？”</p>
“因为你的眼睛。”</p>
“我的眼睛？”</p>
镜流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啊……因为我的眼睛是红色的？”</p>
“对。”</p>
渊明点点头：“夏国没有红色眼睛的人，就算是戴美瞳也依旧能依稀看出眼睛的底色，或者并不纯净。”</p>
“但是像你那样纯净的红眸，加上那纯净的白发，夏国是没有的。”</p>
“我记得那边不是能染发吗？”</p>
“能染发，但是染不出那样纯净的颜色。”</p>
渊明摇了摇头。</p>
“是吗？”</p>
镜流笑笑：“我的眼睛一开始也不是红色的来着，那是很小的时候了。”</p>
渊明看着她。</p>
“后来苍城被噬界罗睺吞噬，我差点在那里变成魔阴身。”</p>
镜流耸了耸肩：“自那之后，我的眼睛就是红色的了，现在没了魔阴之患……但是看来这个颜色也消不下去了。”</p>
渊明皱了皱眉，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对不起……我不知道。”</p>
“没关系的。”</p>
镜流摇了摇头，翻过手掌，轻轻握住他的大手：“你说……好奇怪。”</p>
“什么奇怪？”</p>
“以前被魔阴之患烦扰，心中每天都充盈着那股恨意，睡觉都忘不了，只能记得那些仇恨，那些让人想想就心生仇恨的记忆。”</p>
镜流捏着渊明的手掌：“现在摆脱了魔阴之患，心中虽然依旧铭记着那股仇恨，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疲惫……”</p>
“魔阴身……也会诱导仙舟人主动堕入吧？”</p>
“就像是一种病，表面上看，只要人不主动堕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那病毒却在体内诱导着人的意识……”</p>
镜流轻声道：“说到底，都是因为你改变了我。”</p>
“你还总是对我说谢谢。”</p>
镜流叹了口气：“该是我谢谢你……但是我做不到什么来回馈你，甚至帮助不了你，我太弱小了。”</p>
星神啊。</p>
整个宇宙中顶端的存在。</p>
“镜流。”</p>
渊明轻声道：“别这么说，你我之间不谈谢谢。”</p>
“你已经帮助我……”</p>
“我是帮你解决了魔阴身，但是你也帮助了我。”</p>
渊明轻声道：“其实我很想说，如果真的想帮助我，就陪在我身边，但是说出来总感觉有种道德绑架的意思。”</p>
镜流轻笑一声：“我没感觉出来，可能因为我太迟钝了吧。”</p>
“但是渊明，我要跟你说。”</p>
镜流握紧了渊明的手掌。</p>
“我喜欢你，无论什么都喜欢你，无论何时都喜欢你，不是因为令使和星神的伴生情感，只是因为你是渊明，如是而已。”</p>
“好像蓝星小情侣发誓的样子。”</p>
渊明突然笑了出来：“咱们两个。”</p>
“和他们不一样。”</p>
镜流摇了摇头，认真道：“我是长生种。”</p>
“长生种活得太久，对爱情的观念很淡，如果对方也是能活很久很久的种族，感情的维系会变得异常困难。”</p>
镜流低声道：“但是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就代表我考虑过那些事情了。”</p>
考虑了一切有可能的困难之后，依旧决定爱上他。</p>
她决定要克服那些困难了。</p>
渊明听懂了。</p>
他笑的眯起眼睛：“我也是。”</p>
我也是啊。</p>
我也是啊，阿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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