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命说着，挂断了电话。</p>
凰暗回头看了看镜流：“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p>
“嗯……注意安全。”</p>
“不是任务。”</p>
凰暗摇了摇头，脚步快了些。</p>
他没说什么，径直走出门去。</p>
……</p>
凰月的坟墓前，凰财和凰命，还有凰愈都聚齐了。</p>
凰财笑呵呵的坐在那，似乎一点都没有即将赴死的恐惧，反而带着几分释然和愉悦。</p>
见凰暗露面，他挥了挥手：“来了？”</p>
“嗯。”</p>
凰暗皱起眉头：“怎么回事？”</p>
“老了呗。”</p>
凰财点燃嘴里叼着的烟卷，老神在在的吐出口中的白雾，才缓缓道：“给老白熊拔毛拽到肉了。”</p>
凰暗眯起眼睛，看向凰命。</p>
“我本来以为能瞒住……没想到还是瞒不住。”</p>
凰命摇了摇头。</p>
“差点把他们几个都害死。”</p>
凰财轻笑一声：“到时候了，年纪大了，也该到退休的时候了。”</p>
“我们这样完全就是……”</p>
“我们就是这样啊。”</p>
凰财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我看的开，我早就该死了，一直活到现在，够本了。”</p>
另外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就是……偶尔还是会觉得不公平。”</p>
凰财轻笑一声：“这条路从一开始就不是我选择的，逃跑了还会被抓回来，等到我长大了，终于要开始体验什么叫享受的时候……”</p>
他没再说下去。</p>
他在黑暗中爬到顶峰，终于要拥入光明的时候，他从小到大最向往的光明却将他毁灭殆尽。</p>
飞蛾扑火。</p>
凰暗不知怎得就想到了这个词。</p>
“不过我后来想了想，这件事情不能怪rd，那我要怪谁呢？老凰命，还是去怪我连记忆都已经模糊了的父母？怪他们没找到我？”</p>
“我谁都不能怪，要怪就怪我学艺不精吧，早跑出去也就没这些事了。”</p>
凰财深吸一口：“大家都得死啊。”</p>
没人说话。</p>
“不过，这次不只有我的事情吧？我就是想看看阿暗，他改变了不少。”</p>
“嗯。”</p>
凰暗应了一声。</p>
手腕上的手环轻轻摆动了两下。</p>
“气氛太沉重了。”</p>
凰命轻笑一声：“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头了。”</p>
“但说无妨。”</p>
“你不会在意吗？”</p>
“好，我猜你想说的事情和我的情况有关。”</p>
“不能说有关，只能说是除了没有你这一点意外和你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一件事。”</p>
“说。”</p>
凰财摆了摆手，向后靠了靠。</p>
“嗯……凰天组织三个领袖都在这了。”</p>
凰命也向后靠了靠：“正好借着凰财的事情，聊一聊凰络和凰魅的事情。”</p>
凰暗看了凰魅一眼。</p>
“以前我想着，就在凰络和凰魅中选出一个……”</p>
凰命看向凰暗：“现在是不是要多加一个？”</p>
凰暗眯起眼睛，将手插进兜里：“没必要。”</p>
“真的有机会吗？”</p>
凰财看了他一眼：“凰络那丫头还小……”</p>
“我已经在着手准备凰络的事情了。”</p>
凰命叹了口气：“把她送出去不成问题，凰魅……她的机会不在最后一次任务中。”</p>
“那你什么打算？”</p>
凰愈看向他。</p>
“我再想想，或许过一段时间会有合适的机会，我肯定会把她送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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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命抱起胳膊：“别着急。”</p>
“我不着急。”</p>
凰愈这话他自己估计都不信。</p>
凰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凰财：“所以任务内容是什么？”</p>
“怎么说呢……我会单独前往山姆大叔的地盘，做点小动作。”</p>
凰财笑了笑：“放心啦，我当然也会尽可能地保住性命的。”</p>
话是这么说。</p>
但是谁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我打算……等到我死了，凰天组织就解散了。”</p>
沉默了半晌，凰命突然抛出一个惊天炸弹。</p>
“当真？”</p>
“当真。”</p>
凰命点了点头：“没发现从不久之前开始，凰天组织内就没再有过新人了吗？”</p>
“那现在这些人怎么办？”</p>
“能跑的就跑，这些年赚的钱也足够他们花了，但是咱们几个跑不了。”</p>
凰命抱起胳膊：“都好好活着……如果不懂事的话，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是个普通人类。”</p>
“问你个问题，阿暗。”</p>
“说。”</p>
“打个比方，真的让你走的话，你想去做什么？”</p>
“没什么想做的。”</p>
凰暗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没有目标……不如就死在最后一次任务里。”</p>
“很有你的风格……”</p>
凰命眯了眯眼：“这是你心里的想法吗？”</p>
“不然呢？”</p>
凰暗挑起眉头。</p>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p>
“是吗。”</p>
凰命点点头，伸手撑着膝盖站起身：“那就散了吧，我跟凰财说说话。”</p>
凰暗和凰愈对视了一眼。</p>
凰愈走上前，拍了凰财一把：“保重。”</p>
“你也是。”</p>
凰财笑了笑。</p>
凰暗沉默了几秒，也上前拍了拍凰财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p>
“阿暗！”</p>
凰财转头叫了一声。</p>
凰暗停下，转过头。</p>
“要幸福啊。”</p>
凰财眯眼笑着：“你个冰山脸混蛋。”</p>
“……”</p>
凰暗转身离开。</p>
“嗯。”</p>
他的应答声被风送到凰财耳中。</p>
“起码他回应你了。”</p>
凰命拍了拍凰财的后背：“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没有我可就说了。”</p>
“我想听凰月的故事。”</p>
凰财抱起胳膊：“我进组织的时候凰月已经死了，没人跟我讲她的事情。”</p>
“哦……我才想起来。”</p>
凰财进入凰天组织的时候年龄比他们都大，没法像他们一样有那么恐怖的身体素质和本领，所以他本身的训练侧重也不在体能上。</p>
他进入凰天组织没多久，凰命就接替了老凰命的位置。</p>
嗯……正好在中间，凰财什么都不知道。</p>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好奇凰月啊？”</p>
凰命有些无奈：“你都没见过她。”</p>
“就是好奇。”</p>
凰财轻笑一声：“能让你把每次开会的地点都选在她面前，她一定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女孩。”</p>
“嗯……”</p>
凰命看了看凰财，又转头盯着凰月的墓碑。</p>
“嗯，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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