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学生发问：“以象营室也……此句可有考？”</p>

尉窈直视对方道：“有考，《周礼冬官考工记轮人辀人》最后两句……龟蛇四游，以象营室也，弧旌枉矢，以象弧也。”</p>

还是此学生，紧接着问：“《周礼春官宗伯》记载，龟蛇为什么？学生记不清了，请夫子解答。”</p>

“龟蛇为旐。”</p>

另名宫学生：“学生记得郑玄为此句作了注解。”</p>

尉窈不假思索讲出答案：“郑玄注……画龟蛇者象其扞难避害也。”</p>

此宫学生追问：“《说文解字》对‘旐’何解，请夫子解答。”</p>

尉窈：“龟蛇四游，以象营室，悠悠而长，从?，兆声，《周礼》曰‘县鄙建旐’。”</p>

这两名小宫女终于不提问了。</p>

可是如此挑衅，尉窈岂容对方不撒野就算了！</p>

尉窈直接点她们：“《尔雅》对旐也有解，你二人谁能作答？”</p>

两名小宫女一个紧抿唇，一个丝毫不掩饰地迸发恨意。</p>

“解不出？出去站着。”</p>

“凭什么？”恨恨目光的宫女质问。</p>

“凭我是夫子，凭我在授课，凭你们未举手、未经我同意就乱发言扰乱课堂，以此诗范围外的学问，干扰其余宫学生的听讲！怎么？在你们的故乡，便是这般夫子不夫子，学子不学子？”</p>

“不许你辱我家乡！”</p>

“是你二人在辱崇儒尊道之风！女史，”尉窈问向门口负责记录的三名女官：“我既是讲师，哪怕只在这讲一刻，我也得担起夫子之职、夫子之威。请问我有没有权利把她二人赶出学舍？”</p>

当前的记录女官指那两个宫学生：“站出来。”</p>

尉窈看向其余人：“不服的，替她二人委屈的，现在出去，我只教虚心知礼的弟子，不教肆意妄为之恶徒！”</p>

一人举手，愤然而问：“我非替她们委屈，但刚才是讲师先以话柄构陷她二人的，讲师明知我们遭了家难，偏在我们面前提到‘故乡’二字，她们才失了礼数顶撞你的！”</p>

尉窈笑：“何出此言？你们遭了家难，是你们的郡官无能，是你们自己懦弱，错全在你们自身。你们该互相殴斗，却全将矛头对准才来讲学的我，在大义上选择惜命苟活，吃饱了以后是非不分，这也是你们故乡的风俗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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