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婆婆发呆了好几次，罗宝珍也就陪着她。</p>

等她再次看向自己的时候，罗宝珍也是没忍住，“婆婆，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啊？有啥想对我说的吗？”</p>

梁静音她抓着罗宝珍的手，欲言又止。</p>

罗宝珍以为她有啥难处，“婆婆，有啥事，你说，我能帮忙的就帮忙。我帮不到，等我男人回来，叫他帮。”</p>

梁静音拍拍罗宝珍手背问:“今天我就能出院吧？大宝她爸下午接孩子回来？”</p>

梁静音还不知道陈楚辉出任务去了。</p>

“他回来不了，出任务去了。”罗宝珍告诉她道。</p>

“出任务！出任务啊……”梁静音手上一下加力，似乎听见了什么大事，不自觉的紧张。</p>

罗宝珍反过来安抚她手背，“嗯，婆婆，他没事的，过几天就能回来。”</p>

梁静音不再犹豫，她一下做了决定，“宝珍啊！你要不要买我那几间房？不，不用买，送给你们吧！咳咳……我死了，房子是真守不住了。要是真被李青荷买去，我不瞑目啊！”</p>

“不行！捐出去我也舍不得。我想死了，这屋里住的人，能给我们上柱香啊！这样，能引路我儿子和他回来看看。”</p>

“这几间房，我当家的，自己一担子一担子土砖盖的。”</p>

“呸！这屁的亲戚！我当家的，在世的时候和他们是仇人，死了休想得到这块地皮！”</p>

“呜呜，送你们吧？就是记得去我屋给他们过年点个香，好让他们回来看看啊，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回家的路……”</p>

梁婆婆说着说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放空了双眼。</p>

罗宝珍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p>

她不敢代入自己去想梁婆婆，她不敢想象没有陈楚辉和孩子的日子。</p>

她明白了，梁婆婆心里有个执念。</p>

她守在这几十年，就是想着她男人，想着她孩子。</p>

她就一直觉得，能给他们上香，就能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p>

这是个迷信的想法，可罗宝珍又觉得这想法，给了梁婆婆几十年活着的力量。</p>

尽管，梁婆婆真把它当执念了。</p>

梁婆婆状态是真不好，比她租房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不少。</p>

“宝珍啊，你男人也是当兵的。给你们，我放心啊……”</p>

手上被梁婆婆抓得有点疼了，罗宝珍担心梁婆婆太激动，她劝着她躺下休息，“婆婆，你先睡会。这房子哪能这样送人的，你之前不是还告诉我这房子你们新婚前一块出力盖的吗？你也舍得啊？”</p>

罗宝珍这也是想开开玩笑，让梁婆婆回忆其他的。</p>

“舍不得啊，可我没多长时间喽。以前我觉得我能多给他们烧根香，点个灯。现在不行了，我都不知道我去路上，能不能找到他们。”</p>

“要是能找到，我就给他们收个尸，带他们回来啊。”梁婆婆喃喃自语道。</p>

梁婆婆这说得就有点让人更难受了了，罗宝珍觉得梁婆婆思绪更乱了。</p>

乱套了，都有点胡言乱语了。</p>

“婆婆，睡会吧？”罗宝珍轻声带着哄。</p>

偏这么说，梁静音偏比谁都精神，“宝珍啊，你们帮我吧。房子给你们，我就一个条件，我告诉你我当家的和孩子名字，你帮忙烧个香。也不用每天，一年一次也行啊。”</p>

似乎是想听见答案，梁静音还要坐起。</p>

罗宝珍拿她这老人家没办法，“婆婆，你让我和我男人商量商量好不好？要是可以，我们也出钱买。”</p>

梁静音擦擦眼角，笑了，“出钱做什么？我那些钱又能花到哪里去，还不如给那几个小娃子。他们啊，都是家里困难的，有没爹的，有没妈的。可伶得紧。”</p>

罗宝珍听着自己眼里也湿润了，“婆婆，你把钱给没爹没妈的孩子，自己就营长不良了是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