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馥嘉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儿子又重新躺在病床上，似乎又回忆起数月前即将失去儿子的恐惧。</p>

她眼圈红红地抚着莫文全身各处的绷带，轻轻叹息。</p>

“哎……”</p>

“妈，只是个小手术，这次之后，就全好了，别担心。”</p>

“妈不担心，只是心疼。那些该死的歹人，真应该千刀万剐！”</p>

说着，语气都哽咽起来。</p>

“你看，你又开了那么多个刀口，妈给你准备了汤水，给你补补。你这些疤痕和骨伤……要不让你爸求求李老爷子，给你治治吧。”</p>

逐渐恢复活动能力的莫文摇头道：“不用。就是小伤，没必要麻烦李爷爷和老师。又不碍事。”</p>

张馥嘉还是心疼。</p>

“谁说不碍事，你还年轻，不知道骨头受伤的后遗症，等你老了的时候就有得罪受了。”</p>

“没关系的，我跟老师学武，也不是白学的，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没多少后遗症的。”</p>

莫文宽慰着。</p>

“你就安慰我吧。骨头的伤跟学武有什么关系？还是找找老爷子吧？就算你不怕老了风湿骨疼，也要考虑这些疤痕。你这满身都是伤痕的，短袖都不敢穿。哪个女孩子愿意嫁你？你还怎么娶媳妇？不怕吓到人家吗？”</p>

儿子年纪也不小了，都是快奔三的主儿了。</p>

大儿子……就先不提了，这小儿子可不能再娶不了媳妇。</p>

不然就得绝后了。</p>

她可看中不少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可现在这情况，不把满身的疤痕处理掉，就只能降低要求了。</p>

门当户对的女孩，谁愿意嫁进来？</p>

莫家传宗接代，可就看莫文了。</p>

还躺在床上的莫文哭笑不得。</p>

“妈，这不急吧？我还年轻，结婚的事情不急的。”</p>

张馥嘉白了他一眼。</p>

“你不急，我急！不就是求求李老爷子吗？你不去，妈去！”</p>

莫文连忙阻止道：“别，真不碍事的。凭你儿子一张脸和能力，还怕娶不到老婆吗？”</p>

“傻儿子，你这个样子，人家愿意嫁你，是真心待你吗？还不是喜欢你的钱。这样的女人就没必要进门了。”</p>

莫文眼前闪过一道淡然的身影，眼神不由柔和起来。</p>

“妈，这事你不用操心。”</p>

“怎么不操心？”</p>

张馥嘉刚开口，突然注意到莫文的神情，心中一动，试探着问：</p>

“你有喜欢的人了？”</p>

莫文笑笑，闭上眼睛。</p>

……</p>

琴岭，瀚玉山。</p>

乔雨答应大壮奶奶，每天去帮她治疗。</p>

经过一周的治疗，奶奶的咳嗽不知不觉间已是全部止住，没有再发作过。</p>

不仅精神好了，饭菜也吃得香不少，身体比初见时的羸弱要好不少。</p>

被咳嗽折磨多时的大壮奶奶，感激万分。</p>

今天是周日，在带上大壮和另外两个孩子后，就要回校。</p>

这条路她已经走得很熟，大山老师年纪大了，就没有跟来。</p>

乔雨跟往常一样，走在山路上，等会就去接三个孩子回校。</p>

这个星期，她不止是为大壮奶奶治病，更是一有时间就在这崇山峻岭间穿梭，走遍了附近的山头。</p>

站在一处山巅的乔雨，退出手机上的相机程序和卫星地图app，遥望眼前的山川峡谷、森林河川。</p>

寒风吹拂她的发端，散起满肩的发丝。</p>

11月的山顶，冷风凛冽，乔雨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将双手和手机收入衣兜里。</p>

白皙的小脸，在严寒中冻出一抹嫣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