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韫道：“我让二哥混入莫和志的军队里，将他杀死，再取而代之，为何最后做下这件事的人不是你，而是太子殿下？”</p>
卫崇还以为是别的事情，听她这样问，就松了口气，脸上满是得意笑容。</p>
“是不是叫你大吃一惊？我和太子都觉得，你见到太子总比见到我要开心，要惊喜。”</p>
卫知韫瞪他一眼：“说正经事，你和太子是如何碰上的？二哥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我。”</p>
卫崇想着她应当是太过思念萧鹤凌，奈何萧鹤凌这会儿没时间与她说话，她便向自己打听萧鹤凌的情况。</p>
卫崇便将自己如何潜入莫和志军队，如何得到暗士接应，如何趁莫和志不备的细节，都和卫知韫说了。</p>
“当时我已经把莫和志身上的铠甲脱下来了，正准备穿到自己身上，没想到太子殿下忽然出现。</p>
“我当时被狠狠吓一跳，差点和他打起来。幸好他及时出声，我才看清楚他的脸，知道他是太子殿下。</p>
“太子殿下提议，他代替我穿上莫和志的铠甲，再戴上狻猊兜鍪，杀到萧淇面前去。他说如此作为，不仅可给你惊喜，还可对萧淇造成更大的打击，我便答应他了。”</p>
说着话，卫崇在她床边的锦杌上坐下来。</p>
“我和另外两个暗士，都穿着莫和志将士的服装，跟在太子殿下身后保护他。事实证明，我与太子殿下一拍即合的做法挺好，萧淇当真大受打击。”</p>
像是想到什么，卫崇问她：“灼灼为何要问细节？莫非太子殿下受伤了？”</p>
他猛地一锤自己脑袋：“你看我，只顾着刺激萧淇，给你惊喜了。倒是忘记太子殿下被大火吞噬，途中一定受伤，才短短五个多月，他身体如何能够恢复如初，就叫他做这样危险的事情！这一路上，他是不是旧伤复发了，没告诉我？你才这样紧张？”</p>
卫知韫沉思了下，没作答。</p>
只是问：“按照二哥的说法，太子殿下比你们更早一步潜伏在莫和志的军队里，只是苦于不知道如何下手，暗中发现你们下手之后便出来了？”</p>
“我感觉是这样的。但你知道，当时情况很紧张，我没机会细问。”</p>
卫知韫长长地“哦”了声。</p>
卫崇道：“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啊？可是太子殿下身体有任何不适？他当时一定受伤严重，又着急归来除掉萧淇，一定隐藏自己的伤！”</p>
“我尚未发现他有任何不适，回头我叫太医给他看看。二哥不必心急，我只是觉得此次归来的太子殿下心事重重，便想知道细节。”</p>
卫崇松了口气：“他死里逃生的，心中感慨自然很多。况且向来疼爱他的父皇驾崩，他心里难受也是有的。”</p>
“二哥说得对。”</p>
卫崇道：“你且好好歇着，皇帝驾崩，你身为太子妃，接下来要守孝。你怀着孩子，若不歇好，身体会垮掉。”</p>
“我听二哥的。”</p>
卫崇离开之后，卫知韫躺下，便细细思索二哥口中所说的那些细节。</p>
奈何她一夜未睡，精神又过度紧绷，疲惫万分。加上怀孕更比平时疲惫，故而她思索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p>
一觉睡醒，天色已黑，卫知韫一时间无法回神，有种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的迷惘与惆怅感。</p>
月见进来服侍她梳洗：“太子妃睡一日，精神头可有好些？丧服已经备好，您吃过晚饭，得进宫去守孝，百官都去了。”</p>
又说：“您身怀有孕，肚子这样大，再过一个月便要生产，太子向来疼爱您，不若叫人进宫与太子说一声，您再歇一个晚上，明日一早再去守孝？”</p>
卫知韫知她是为自己好。</p>
但还是道：“不可。父皇驾崩，多少人盯着太子府，若我行差踏错，便会害了整个太子府。再说，我已经睡一日，这会儿精神好些了。</p>
“太子失去从小宠爱他的父皇，定然伤心至极，这是他一生当中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并未生病，如何能不去？”</p>
“太子妃教育得是，月见受教了。月见这就伺候您出去用晚膳。”</p>
月见将她搀扶到饭厅去。</p>
余嬷嬷伺候她吃饭，月见则去外边看马车是否备好。</p>
吃过晚饭，卫知韫坐上马车进宫。</p>
进宫路上，感觉周遭寂静，虽是大年初一，但因皇帝驾崩，举国同悲，街道上并无一点欢乐喜庆的氛围。</p>
皇宫里，更是一片缟素。</p>
皇帝已经入殓装棺，王爷王妃、皇子公主、百官、后妃等等，都已经穿上丧服，跪在皇帝灵堂前，痛哭流涕，嚎哭不止。</p>
卫知韫去了之后，跪在众人最前面，略落后于萧鹤凌。</p>
人到齐之后，便进行祭祀仪式。</p>
卫知韫跪了半宿，因为怀孕，萧鹤凌让她下去歇着，她也便起身去了。</p>
皇帝的丧礼要持续二十七日。</p>
卫知韫这个晚上是在九华殿休息的，次日一早她又继续去守灵。</p>
路上遇到沈相和姜御史，二人都顿了下，而后便大步朝卫知韫走过来，在她面前跪下，两人竟都给她磕了一个长长的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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