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业心中大骇，他骤然看向卫知韫，这个女人是妖孽吗？</p>

她说出来的事情，看似简简单单，但是一般人很难把这些事情都联系在一起，继而未雨绸缪。</p>

“一派胡言！”林成业道：“太子妃到底是个女子，就是爱胡思乱想！新兵营遇袭，很可能是恶人所为，单纯想要损毁太子殿下的兵力而已！</p>

“至于营啸，他们都是新兵，不曾经历过生死，骤然面对同伴死伤，他们自然承受不住，要发疯，这是难以预测的。太子妃竟然说有人故意为之，实在是胡言乱语！”</p>

卫知韫道：“林大人，因我父兄提前防备，才救下十数个学子，与四个堤坝负责人。你现在说我的推测是胡言乱语，胡思乱想，完全是站不住脚的。</p>

“倒是林大人，一心想要将我父兄置于死地，实在是居心叵测。或许我们应该听听姜御史，在审问田向文的过程中，得到了哪些消息。”</p>

林成业骤然看向姜荣庭。</p>

刚才姜荣庭不是说，田向文除了叶鸿云一案供认不讳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说吗？</p>

御史姜荣庭站出来，说道：“林大人，在我们出发来这里之前，田向文招认，是他安排人手去毁损堤坝，叫洪水一来，就冲毁堤坝，冲垮最近的学堂寝室。</p>

“也是他安排人手，杀死两个堤坝负责人，追杀剩下四个堤坝负责人。十数个学子，也是他派人追杀。”林成业出了一身冷汗。</p>

大太阳底下，他觉得其冷无比。</p>

“然后呢？”他的声音都变了调：“既然他都承认了，孩子们和负责人们都已经归来了，那就诛田家九族啊。”</p>

还闹这些事情做什么？</p>

林成业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他不愿意相信。</p>

姜荣庭道：“皇上与我都认为，田向文一人之力，无法做到这些事情。而且，他没有对付卫家的动机。我们怀疑，在他背后另外有人。”</p>

因此，今早上任由学子的亲人们来闹。</p>

陪着林成业演这么一场戏。</p>

林成业懂了，他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皇帝：“皇上，您在怀疑微臣？”</p>

“田向文的确是微臣的门生，微臣平日里也确实对他多有照顾……可是微臣照顾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微臣并不知他如此恶毒啊！</p>

“就好像今日，微臣见学子们的亲人苦痛，为他们心碎大仇无法得报，恨不得为他们去死，难道……难道这也能说明，微臣要利用他们为微臣做事吗？”</p>

林成业的声音变调，嘶哑。</p>

“微臣是大启丞相，是要做百姓父母官的！微臣实在没有理由针对卫尚书父子啊，微臣是正一品丞相，卫大人是三品尚书，他碍不着微臣什么事情啊！”</p>

林成业越说越觉得委屈，他痛哭流涕。</p>

皇帝叫人把他搀扶起来。</p>

“林相不用这么着急，田向文也没说你是背后主谋。朕方才也看到，你为百姓疾苦甘愿献上自己的性命。”</p>

林成业暗暗松了口气，继续抹眼泪：“皇上能理解微臣，是微臣的大幸。”</p>

皇帝还愿意这样和他说话，就说明田向文没有把他供出来。</p>

皇帝、姜荣庭，甚至是太子和太子妃，都没有找到能够将他一举拿下的证据。</p>

他并没有走上绝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