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姚氏被割断的咽喉里，汩汩冒出来，就好似洪流决了堤，还带着气泡。</p>

姚氏倒在地上的时候，眼睛里还有愤怒。</p>

她定定地看着林渠，只看到林渠的刀刃还沾染了几滴鲜血，鲜血如珠，正往她心口上滴。</p>

她张着唇，想说点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反而被鲜血倒灌进嘴巴。</p>

她死状很惨，眼睛睁着，满嘴满胸口的血，人倒在墙角下，身体是折叠着的角度。</p>

林若芙擦拭自己的脸，仿佛要擦掉姚氏给她那个耳光带来的疼痛与耻辱。</p>

她道：“大哥怎么把她杀了？现下该如何处置她的尸体？”</p>

林渠蹲下来，给姚氏闭上眼睛，有些遗憾地开口：“母亲，您今天就不该闯入长乐宫，若您不闯入，您也就不会死，这事儿，怪您自己。”</p>

林若芙也跟着感叹：“这些年，母亲对我们挺好的，仔细教养我们，从不曾虐待短缺过我们任何东西。大哥，我还挺喜欢母亲的。”</p>

林渠看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p>

林若芙又道：“母亲向来疼爱我们，她应该很庆幸能为我们做事情的。”</p>

林渠问：“你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置她的尸体了？”</p>

林若芙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叶定是罪臣之子，太子妃窝藏罪臣之子。”</p>

她眼神冰冷，非常缓慢地续道：“窝藏罪犯，等于有谋反之心，当诛全族。”</p>

林若芙把她的贴身宫女似玉喊进来。</p>

似玉如往常一般，听到呼唤，便走进林若芙的寝殿，越过屏风，一下子看到倒在墙角的姚氏，整个人吓一跳，张开嘴就要尖叫，林渠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的尖叫被生生压下去。</p>

“冷静了吗？”林若芙问道。</p>

似玉重重点头，但脸色还是苍白，满脸惶恐之色。</p>

“本宫让你守在门外，你却让我母亲闯进来，是你害死了她。”林若芙道，声音没有任何温度。</p>

似玉连忙跪下：“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忽然腹痛难忍，临时走开了一会儿，并不知夫人会闯进来，娘娘饶命啊。”</p>

“即便你临时要走开，也该先与本宫说一声，但你偷偷溜走了。我母亲的命是你害死的。”</p>

似玉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浑身瑟瑟发抖，嘴里不住地求饶。</p>

“本宫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将功补过。”林若芙说道。</p>

似玉抬眸看着她，眼泪挂满了脸：“只要娘娘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情。”</p>

林若芙上前，挑起她的下巴，柔声说道：“好丫头，本宫知道你是最聪慧的，这事儿你一定能够办成。”</p>

不一会儿，似玉出去和和林府的丫鬟嬷嬷们说，姚氏在里边和明嫔一起吃茶，不小心把茶水弄湿了衣裳，正在里面更衣。</p>

还给了丫鬟嬷嬷们一些茶点，让他们品尝，她进去服侍着。</p>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换上林若芙衣服的“姚氏”出来了，林若芙亲自搀扶她的胳膊。</p>

“嬷嬷，我母亲忽然身体不舒服，你们可得小心伺候我母亲，快些带她回去歇着。”林若芙交代。</p>

嬷嬷们便上前，搀扶着姚氏离宫去了。</p>

姚氏一直低垂着头，嬷嬷为她撑伞，远远看去，只能看见她的身形，总也看不清她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