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长安也跟着过来，屏退众人，低声与她说：</p>

“殿下叫属下来找小姐，说小姐今日劳累，又受了惊吓，不必跳舞，殿下会想办法将此事压下去，不叫小姐受辱。”</p>

卫知韫相信，萧鹤凌一定能够想到办法。</p>

但今日避开了定柔公主，明日便能避开了吗？此生就能避开了吗？</p>

再说了，她也不想避开。</p>

她微微笑道：“你去告诉你家殿下，说我是心甘情愿的。他为护我受了伤，我为他跳支舞恭贺他生辰快乐，心甘情愿。”</p>

长安眉眼染了笑，应下之后便去了。</p>

卫知韫更衣之后，来到前厅，前一个贵女刚刚抱着琵琶下去，给她让出场地来。</p>

卫知韫走上前去，忽听得一大臣说道：</p>

“卫家出嫁的女儿，作了寡妇之后居然还需要出来献艺，卫家的脸真是被这女儿丢尽了。”</p>

卫知韫知晓，这位大臣向来与沈相走得近，显然是在为沈相鸣不平，故意说话刺她。</p>

卫知韫笑：“身为寡妇，都还可以得到皇帝恩准，为宁王殿下献艺。多少贵女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呢。”</p>

看着那位大臣脸色难看，说不出话来，卫知韫施施然上台去，不再给对方一个眼神。</p>

她在皇帝贵妃并各位贵人跟前跪下来行礼，说道：“在献舞之前，民妇必须感谢皇上。是皇上开明，才有了大启寡妇献舞的先例。”</p>

被夸开明了，皇帝龙颜大悦。</p>

“民妇也必须感谢昭贵妃，因您的大度，民妇才得以在宁王殿下生辰宴上献舞。是昭贵妃的大度，才有了大启国的‘百花齐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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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贵妃在后宫斗了这么多年。</p>

妖魔鬼怪见得多了。</p>

而且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也从未有人这样夸赞过她。</p>

可是，这不妨碍她听到这话时，心情还不错。</p>

只是方才那个为沈相说话的大臣，脸色更加难看了。如果他以后再说话刺卫知韫，那就是在打皇帝和昭贵妃的脸。</p>

“民妇卫氏以一支《七盘舞》庆贺宁王殿下生辰，愿宁王殿下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p>

她一袭红衣灼灼，尽显柔美与艳烈。</p>

上了鼓盘之后，轻盈旋步之间不失坚韧，步子随着韵律踢踏。</p>

腰身如飞燕般轻盈。</p>

长袖若雪花般回旋。</p>

正是：</p>

「及至回身还入，迫于急节，浮腾累跪，跗蹋摩跌。纡形赴远，漼似摧折。纤縠蛾飞，纷猋若绝。」注</p>

周遭十分安静，只见她一人竟舞出千万人一同起舞的气势来。</p>

人人沉醉其中，直到卫知韫一舞结束。</p>

皇帝握紧昭贵妃的手，大声道：“好，甚好。”</p>

神色中，满含对卫知韫的赞美！</p>

“此等妙人，竟成了孟府寡妇，实在可惜！”</p>

昭贵妃：呵呵。</p>

——但凡美的，不属于你的，都是可惜的。</p>

“父皇，孟卫氏此舞跳得实在是好！”</p>

定柔公主站出来，赞扬的语气中透出激动，仿佛真心赞扬卫知韫。</p>

卫知韫嘴角微微勾起，心知定柔公主的坑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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