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他们在新闻上面看到的还是自愿参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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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他们现在如今待着的“地狱”，反而是这个战场里面最为和平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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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死的人，他们完全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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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修又哭了：“我想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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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嗷嗷大哭：“我想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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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哭着，他脸色一变：“糟了，那个车是不是往我们这边开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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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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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车一家挨着一家的动员，在来到他们“家”之前，还有两家人排在他们的前面，留得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人反应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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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外国人，不存在上战场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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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会被抓，重新回到监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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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专门出租给偷渡客的房子还有一个地窖，除了周宇和章驰之外，所有人都躲进了地窖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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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能同时都进去，房子外面停着车，厨房刚刚开过火，味道都没散干净，很容易看出来有人躲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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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士兵搜房，或者是上报，等着他们的就是一网打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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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是唯一会卡斯话的人，强制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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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的年纪要求是十八到二十八岁，周宇很安全。他那一张脸再怎么保养得当，也不会让人错认为是愣头青。至于章驰，她负责搞定突发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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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敲门声响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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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开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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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站在门口，伸头先往里面看了两眼，问：“家里几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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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个人直接站过来，补充说：“有没有十八到二十八岁的年轻男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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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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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在旁边佯作擦桌子的章驰：“就我跟我妹妹两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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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那个士兵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登记册的东西，他往那上头扫了两眼，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又往屋子里面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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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房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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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租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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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士兵指着章驰：“让你妹妹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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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和周宇对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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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女人，看上去……也不太像女扮男装的样子。让她开口，不太可能是为了检验她是男是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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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可能，他们察觉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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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听听她会不会说卡斯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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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登记册上的信息不符——谁也不知道原本的房主登记了什么，登记册上的东西是真实的，还是那为专门做偷渡客生意的房主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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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再能随机应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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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手放在背后。低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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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下对面有掏枪的动作，她会出手把枪口给拧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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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头上有汗滴下来，在那个士兵的耐心结束之前，他指向章驰：“她是个哑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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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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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说：“哑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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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抬起头，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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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她很可怜的，从小就不会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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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士兵互相看了看，好像没再有什么想问的了，拿登记册的士兵将登记册收在了背后，转身就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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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大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那个拿登记册的士兵转过了头，说：“你的卡斯话说得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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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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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士兵一起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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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已经走远了，周宇说：“他这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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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皱了皱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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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不是傻子，他明白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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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同时习得，母语和第二语言很容易相互影响，因为提前植入一套语言系统之后，就不可避免地在之后学得的语言上进行相似的编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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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很敏锐的人，能够听出其中的差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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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说得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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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听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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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关上门，背抵住门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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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举报我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