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和韩戈的接头地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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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出狱,就会在周六来这个地方跟她汇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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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在店里坐了半天，她坐在门口的位置，太阳很好,照得她有点困倦。她打了个哈欠。店里的客人来来去去,对于这个门神没有什么意见，倒是老板娘一直在看她，等客人都走光了，她回过头,问：“你有什么问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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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开门见山：“你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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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魏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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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童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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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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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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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西说：“你真的认识韩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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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描绘了一下韩戈的长相,童西喃喃道：“真的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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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说，“他竟然来西嘉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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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她一无所知。韩戈倒是对西嘉岛了如指掌。连熟人在哪里开店都摸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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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在店里坐到天黑，人没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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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西说：“可能他还没有出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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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说：“太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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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西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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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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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韩戈也没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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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快花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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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骂了韩戈不止一百八十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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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时候,章驰在查林那里买了最便宜的过期货,但货出了点问题,变质了，章驰和路雨吃了没问题，但是若拉拉肚子了。上吐下泻。章驰在医院给她买了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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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成了真正的穷光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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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子儿也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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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人往往在不该花钱的地方花得最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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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拿钱买了新鲜的食物,那么她大概还能剩10个岛币。若拉也不会生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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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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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就是在该目光长远的时候目光短浅，在该目光短浅的时候目光长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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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时候，章驰去找了院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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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叫雷领先，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头发有点秃,没有大肚子,脸上有很多皱纹，但人看着还算精神，总是在医院里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雷厉风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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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请求院长将这个月的工资提前支付给她，院长雷厉风行地拒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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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规矩，谁知道你会不会拿了钱就跑？”院长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后背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笔在手里转来转去，眼睛从上到下将章驰打量一遍，好像在看什么货物一样，那种估值的眼神，“而且你也吃得太多了。你比葛立吃得还多，早知道该扣你餐食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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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跑到就业中心，就业中心的答复跟院长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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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借不到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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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的时候，两个小孩正在等她开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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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一包方便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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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剩下两包方便面、三盒午餐肉和两罐玉米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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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多少食物了，所以这一周只吃一顿，而且只在晚上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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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晚上饿着肚子睡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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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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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雨去煮了方便面，在楼上看见章驰从居民楼的过道经过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做饭了。章驰将车放在客厅，去厨房的时候，面已经煮好了，他拿了三个碗，正准备将面挑出来的时候，章驰进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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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了。”章驰说，“等下有事，出去一躺。不用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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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雨点点头，然后收起了一个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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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孩在客厅正吸溜面条的时候，章驰穿上外套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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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昼夜温差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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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出门的时候正好起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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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溜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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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一条街开始走，这是最混乱的地方，电子音乐震得人头皮发麻，酒吧外面的醉鬼摇摇晃晃，嬉皮笑脸伸手拦着过路的女客人，一路从腰往下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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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是一个不安全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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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女人还是小孩，都不能用常规的目光去看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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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女客会尖叫，报警，找酒保，但是这里没有警察，也没有酒保，也很少有那种被骚扰之后吓得惊慌失措的女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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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客从包里掏出一支小型手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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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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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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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汉倒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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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静默了几秒，女客走了，音乐还在继续，众人从时间暂停中醒来，不管不顾地随着音乐群魔乱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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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管那个在地上伸手挣扎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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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垃圾岛，惹了惹不起的人，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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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走上前，那个男人就在这时咽了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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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从她的脚底升起，游走四肢百骸，耳边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好像能从嘈杂的电子乐里感受到那一点细弱的风声，她的身体无比敏锐和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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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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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腕上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六角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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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这几天果腹的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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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她就在街上逛一逛，越混乱的地方，遇到尸体的几率越高，每当枪声响起，她就会第一时间奔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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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就能吸到能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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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甚至走过路边，能遇到那种奄奄一息的，被人抛尸在街头的罪犯——通常是在帮派火并之后，那些人的生命沙漏刚好倒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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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喂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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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人能量都很弱，有的甚至连周柯都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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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人都是从改造营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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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积小成多，力量和操控能力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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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章驰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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