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匆匆响起，密密麻麻，深深浅浅，从楼道那边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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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冲而下，故技重施地想要抱住章驰的脑袋拖慢她的速度，章驰被他抱得失去了视野，她从胸前的口袋抽出一片鲨鱼牙齿，猛地在眼前一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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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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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翅间门的薄膜直接被她割裂一半，“蝙蝠”直接从她的肩头飞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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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抄起旁边的桌子，一手一个，猛地往正在地上打滚的“蝙蝠”脑袋上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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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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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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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了昨晚两个红章的力量，她变得更强了。“蝙蝠”肩膀的骨头已经被她砸得粉碎，章驰又抄了两张桌子拿在手里，分别砸在了他正在扑腾的两脚，紧接着，她将四张中间门桌子全部并拢，将蝙蝠塞进了桌子底下，一脚踩上中间门的那张桌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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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个位置，既可以防止底下这东西又飞到天上偷袭，又可以看清楚进门的那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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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非常多，大概十几个，蓝章，绿章，他们训练有素地逼近，将章驰包围在了中间门，最后进来的是一个红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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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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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戈：“你跑不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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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不知道他搞什么幺蛾子，冷冷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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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戈双臂张开，浑身肌肉像气球一样暴涨：“今天你必须得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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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章驰已经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群蓝章跟狗见了骨头一样不要命地往她身上扑去，她又抓着两根桌子腿，一路将拦住她的人砸开。被她碰到的犯人好像一块小小的磁铁，遇到了一个巨大的同类磁极，飞速地往外有序地排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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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戈冲了上来，章驰一桌子往他胳膊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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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碰到狱服的袖子，他就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到，飞出去不由自主地粉身碎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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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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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地上，咬紧牙，额头上全是青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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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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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跨过“半死不活”的韩戈往楼梯口冲去——现在按电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不轻不重地“啪”的声音，章驰回过头，发现刚才躺在地上的“蝙蝠”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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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影又笼罩在了她的头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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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黑影对着她俯冲直下。章驰伸手往天上一抓，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黑影就好像软了骨肉，痉挛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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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砸在了地板上，章驰一脚踢上他的脖子，从胸前的口袋又掏出一片鲨鱼牙齿，快准狠地往他脖子前划了一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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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鲜血仿佛刚打开的水管一样，前仆后继地往外喷着浊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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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擦了擦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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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流就在这时从脚底升起，熟悉的能量快速地在身体每一处游走，刚才被扇到的左边颅骨疼痛开始消减，她的体力逐渐恢复，她又吃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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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章从蝙蝠的手上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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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捡起标识章，身后的蓝章已经被吓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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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个红章，在这么短的时间门内一死一伤，他们冲上去，当炮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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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鸡儆猴是有道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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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回过头，所有人都像被“辐射”到了一样，后退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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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接着往后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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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两边的蓝章都屏息凝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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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走到了刚才写东西的桌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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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了已经写好的两张检讨，以及一张还没有写完的检讨，在身上将手上的血迹擦了擦，折起检讨，塞进了裤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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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转过身，面朝楼梯的方向，躺在地上的韩戈非常不识相地朝她伸出了手，摇摇颤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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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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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又低又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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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上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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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踢了他的手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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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戈滚到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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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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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驰大摇大摆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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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1楼楼梯口的时候，她看见了之前在操场见过的一个大法官的人，就靠在楼梯口正对面走廊的柱子边上，嘴上叼着根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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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一次，他才是站在中心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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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越的脸在看见章驰出现的时候滞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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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出来，就证明他的人已经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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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的烟快夹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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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在强力地保持镇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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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坏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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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早上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今天的行动可能会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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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发现她并不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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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法官，面对猛虎，这么多人，她都不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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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晚上杀人，是为了给白天骚扰她的人一点颜色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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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戏弄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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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官已经死了个红章，加上底下没上来的两个，他们可能已经损失了五个红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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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官一共才九个红章，加上这周新来的白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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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补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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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已经打算放弃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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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挥去的不安从得知鳄鱼和221死讯的时候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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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行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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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不是所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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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疑，即使所有人都上了，也无法杀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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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所有人都上了，杀掉她，但代价他们承受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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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剩的人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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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红章的威慑，他们就会被猛虎的人吞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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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是一个懦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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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做错。他没有选择报仇，而是选择跟她保持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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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启这个祸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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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不为他报仇，他是老大，他也必须考量全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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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无论怎么选，都必须要损失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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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越走了上去，他挡在章驰面前，左手摘下烟，右手掌心打开，朝她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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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云淡风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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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就要出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