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让我同去？”</p>

“真凶还没查到呢，你不想要剩下那一锭金子了么？”</p>

孟离终于勉强笑了一下，看着却更让人难过了。</p>

“我不缺钱。”江聿背着手，态度强硬。</p>

“这终究是我和他的事……“孟离叹了口气，”丑八怪，你就让我自己去吧……“</p>

说着说着，她喉头有些发哽。</p>

江聿看叶玦不顺眼，她太清楚了。她不想让江聿去，其实是怕自己到时候表现出什么，让他看出来，会去找叶玦的麻烦。</p>

她倒不是觉得江聿打不过叶玦，事实上可能也真的打不过，但她更怕的，是江聿会卷入门派斗争的漩涡，如陷泥沼，无法脱身。</p>

他是个逍遥散人，她不想改变这一点，尤其是为了她。</p>

江聿也叹了口气，叹得比孟离更深。</p>

“也罢，那你万事小心。”</p>

“嗯。”</p>

天色渐渐亮了，但没亮很多。云依然阴沉沉地压着，一阵风起，惊了树上的乌鸦呱呱乱叫。</p>

黄草上的露水打湿两人的衣摆，被风吹动的时候，竟显得吃力了。</p>

又是半晌。</p>

“我当时差点就放弃了。”孟离忽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又没放弃么？”</p>

江聿问道：“为何？”</p>

“我在第十殿的时候，有一个哲学家问我，你忍心看着你惦记的人，在乌七八糟的尘世里，为了你弄得满身脏污吗？”孟离望着远方，目光有些失焦，“他那么干净的人啊，一尘不染，不像个凡人。我怎么能让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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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顿了顿。</p>

“所以，我得回来，替他把那些脏嘴堵上。他的手不能脏。”</p>

江聿不用问，也知道她说的是谁。</p>

“他愿意。他对你不起，他应该的。”</p>

“这天下，哪有什么应该的事。他为我做的够多了。”</p>

江聿忽然转过头，双眸狠狠地盯着她。</p>

“那我呢？我为你做的呢？”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你难道，都看不见么……”</p>

“……”</p>

孟离把头低下，不敢看他。</p>

“……丑八怪，谢谢你。”</p>

江聿冷笑：“呵，我不要你谢。”</p>

“可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了……”</p>

“怎么没有？你只是不想给我罢了。”</p>

孟离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绿茶婊。</p>

一面享受着叶玦的照顾，一面又默许江聿的付出，还有家里的那个傻小子八谷，满心除了自己的喜怒哀乐没有别的。</p>

但她心里是只有叶玦的啊，她不该这么贪，不该什么都想要。</p>

“算了，我不管你。”江聿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我继续去帮你查明真凶。”</p>

孟离抬头望着他：“嗯，你也小心点，豁命的事，就别干了。只要你尽力，无论最后结果怎样，我都能接受。”</p>

江聿却一抖衣袖：“受委托的事，我无论如何都会办好，不然，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p>

孟离笑了：“行，等你办好了，我亲自送你一块金字招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妖魔鬼怪手到擒来。”</p>

江聿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招牌？你题字么？免了吧，狗尾巴沾墨都比你写的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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