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井英一刚出门，老四推开门走了进来。</p>

“四哥，你怎么来了。”</p>

“周处长，我代表师父来向你表示祝贺来了。”</p>

“四哥，没外人，就叫我阿弟好了，来，坐。”</p>

老四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小盒上印有【宝成】二字。</p>

民国南京路510号的宝成银楼</p>

“这是师父给你的贺礼。”</p>

“大帅也太客气了，你们开业的时候我就拿不少了。”</p>

“那是你自己挣的，这是师父赠的，两码事，拿着，打开看看喜不喜欢。”</p>

周冬凛打开小盒，里面是一块纯金的【一帆风顺】吊牌，估摸有20克重。</p>

“真漂亮，四哥，替我谢谢张大帅，来，坐下喝口茶。”</p>

老四在沙发上坐下，周冬凛给他倒了杯茶：</p>

“四哥，吴四宝那边怎么样？大帅找过季云卿了吗？”</p>

老四放下茶杯，面色有些尴尬：</p>

“师父找过季云卿了，季云卿说吴四宝现在自立门户，他也管不了。可能这件事还是需要你去帮忙说和说和。”</p>

“行，我这几天就去一次，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啊。”</p>

“周处长，您有这份心愿意帮忙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这吴四宝可不是什么好搞的人，师父说实在不行给他营业额的两成，再多我们自己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p>

“四哥，我有数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大帅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p>

老四再次举起茶杯：</p>

“好，阿弟，那今天我就以茶代酒祝你马到成功。”</p>

周冬凛也拿出一个茶杯往里面倒了半杯茶，和老四碰了一下：</p>

“四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p>

两人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p>

“阿弟，那今天就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p>

“四哥，我送送你。”</p>

老四离开后，周冬凛又接待了好几拨人，有报社的主编，洋行的经理，公司的负责人。</p>

眼看快到中午十二点门口还排了七八个人而且自己都不认识，周冬凛告知他们下午一点以后再过来。</p>

几个排队的人争相邀请他共进午餐都被他一一拒绝，好不容易把门口的人全部劝离后他到楼下工部局自己办的餐厅里简单吃了口饭。</p>

等他再次走到自己办公室所在楼层时，看到门口又排了十多个人。</p>

那一刻他真想转身下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p>

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周冬凛扭头看去，乔纳森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他，冲他朝办公室的门口撇了下头：</p>

“怎么，累了？”</p>

周冬凛无奈的摇了摇头：</p>

“这活还真不好干。”</p>

乔纳森一脸坏笑朝前走去，周冬凛伸出双手搓了两下脸叹了口气后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p>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收礼收到害怕。</p>

下午来的人就更杂了：帮派的头目，学校的校长，上海参政女子同志会的代表，民主党派的负责人...</p>

来人送的礼五花八门，谈的事也是千奇百怪：有拉赞助的，有要求分配土地的，有请求政治支持的，有告状的，有攀亲戚的，有投诉市政建设的...</p>

足足熬到下午四点半，门口的人终于全部散去，周冬凛瘫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弹。</p>

办公室的一角，贺礼已经堆成一座小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