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不难猜出自己是要传递消息，她竟如此淡定，倒是个奇女子。</p>
第二日一早，鸡鸣响五声，江岁安和新苗起床梳妆，简单用过早膳后两人出了门。</p>
先是去了趟芙蓉酒楼，大堂里两个小二正在搬桌子擦凳子，以往都是充满了干劲，今日倒显得恹恹的。</p>
几日不见掌柜的变得憔悴了许多，正在那里扒拉着算盘算账，一算一个不吱声。</p>
江岁安上前去敲了敲桌子，掌柜的一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当即松了口气。</p>
她肯来，那说明新菜有准头了。</p>
“掌柜不必忧愁，我已研究出了新菜，不过......”江岁安拖长了尾音，卖了个关子。</p>
掌柜的着急的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快说！”</p>
“不过，你要听我的。”</p>
掌柜的犹豫了几秒重重点头：“好，都听你的，芙蓉酒楼就靠你了。”</p>
江岁安莞尔一笑，道：“掌柜放心。”</p>
从芙蓉酒楼出来仍然能看见百姓急匆匆的跑向金陵酒楼，新苗气的哼了一声。</p>
江岁安特意绕到了金陵酒楼门口瞧了瞧，大堂的人确实不少，可那掌柜的神色却不怎么开朗。</p>
果然，被她料中了，长久以往总会有入不敷出的时候。</p>
城中只开了一家书肆，江岁安抬头望了眼牌匾，带着新苗进了书肆。</p>
“两位姑娘，需要些什么？”</p>
“龙泉狼毫笔可有？”</p>
此话一出，那掌柜的眼神变了变，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p>
穿着一袭湖青色暗花交领长裙，身姿纤纤弱柳扶风，脸上带着一块雪白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水润的眼睛。</p>
掌柜的谨记着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有礼的问道：</p>
“......是您要用还是给别人要用？”</p>
“自然是我朋友要用，可有？”</p>
“姑娘稍候，这便去帮您取来。”</p>
掌柜的拱了拱手钻进了帘子后，江岁安也不在意，打量着这家书肆。</p>
四面墙上挂着画，笔架上挂着一支支毛笔，各种类都有，砚台与宣纸摆在另一面，倒是挺齐全的。</p>
很快，掌柜的拿了一个小木盒出来，推开上面的盖子，里面是一只笔挺修长的狼毫笔，打眼一看便知是上品。</p>
既是上品价格自然不菲，江岁安咬着牙忍着痛付了钱，必须让那男人还给自己。</p>
目送着两人出了门，掌柜的眸光闪烁，从后院掠出一道黑影，紧追着二人。</p>
江岁安敲开了男人的门握着小木盒抬脚迈入，神色还有些不悦，这狼毫笔怎么那么贵。</p>
“怎么了？”</p>
男人观察到她神色有异以为她是在书肆遇到了什么事情，开口追问。</p>
江岁安抿唇，掩在面纱后的红唇轻启：“这笔可真贵......”</p>
男人一愣，竟然是为了这事不高兴。</p>
江岁安将笔放在小桌上长叹口气：“为了你，我还真是下血本了。”</p>
男人低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江岁安不甘心的瞪他一眼拂袖离开。</p>
取出笔尖，笔管里放着一张纸条，他细细的看过后将纸团撕碎藏了起来。</p>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p>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包裹在里面。</p>
身上有伤本该休息的男人却睁开了双眼。</p>
窗户大开着，清冷的夜风吹进了屋里，一道黑影轻飘飘的掠进屋内。</p>
黑影单膝跪地，浑身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中，低着头恭敬十足。</p>
“主人，一切尽在掌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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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金色的丝带，轻轻洒在大地上，温暖而明亮。</p>
江岁安与新苗早早的起床披着晨光与露水在院子里忙碌着。</p>
井水沁心凉，打水时压水机吱呀吱呀的响，两人打了三桶井水上来，开始准备今日新菜。</p>
男人浅眠，披着外衣起身，看到那道清丽的身影在院中有条不紊的忙碌着。</p>
想起昨夜的汇报，此女竟然是酒楼里的厨娘，倒真让他惊讶。</p>
他难得升起了几分好奇，抱着双臂倚在窗口观察着她们主仆二人。</p>
一直忙碌到太阳高高升起，昨日那浓郁的香气再次飘了出来，男人又感觉到了饥饿。</p>
“咦，姑娘，这次的荷叶竟然没有变色。”</p>
打开锅盖后，一抹嫩绿映入眼帘，新苗满心惊奇，明明昨日试菜时还是干枯的样子。</p>
江岁安把镂空的食盒提了过来，新苗见状又将旁边的白瓷盘端过来，两人小心翼翼将煮熟的新菜放进了白瓷盘里再放进食盒中。</p>
“绿色更好看些，所以改进了下。好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吧。”</p>
“是，姑娘！”</p>
新苗喜滋滋的提着食盒出了门，江岁安白皙的双手浸在井水里慢条斯理的洗了下，忽然抬眸看向了客房的窗口。</p>
男人微微挑眉，既然她已经发现，何必再躲。</p>
江岁安端着一碗清淡的白粥进了他的房间，男人还倚在窗口处。</p>
“做饭有什么好看的？过来吃饭。”</p>
她微微弯腰将白粥和一碟小菜放在了桌上，抬眸看向男人。</p>
在她进来后，这个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p>
男人瞧见简单朴素的白粥下意识的蹙眉，江岁安轻哼了一声：“病人就该吃些清淡的。”</p>
“现在是我养着你，你还敢挑三拣四？”</p>
男人听了这话顿时挑起剑眉，眸光闪过一抹兴味，还没有人敢这样说他。</p>
碗里的白粥色泽纯净，白中透着光泽，靠近之后那股清淡的香气更加浓郁，原来是白粥的香气。</p>
这几日男人的气色好了许多，面无表情的俊脸，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唇形端正，天庭饱满，宛如亘古未变的青石般沉稳坚毅。</p>
江岁安可没兴趣留下来看着他吃饭，那感觉怪怪的。</p>
一口白粥入口，软糯清香，简单的白粥也能让她做出如此诱人的味道，这厨娘的手艺果然非同一般。</p>
人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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