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处的，原本是深埋在小山万丈之下的一个小世界。</p>

可如今，这个世界一片枯败荒凉，正在极速的走向死亡。</p>

它比上方的“奇异空间”还要辽阔十倍，此刻却连光都透不进半分，只剩浓稠的昏暗裹着死寂。</p>

其边缘的虚空像被蛀空的朽木，簌簌往内塌陷，每塌一寸，就有细碎的空间碎片湮灭成灰，连带着周遭最后一丝残存的仙元，也随之一起湮灭。</p>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深缝，缝底翻涌着漆黑的虚无，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彻底拽入无底深渊，连流转的仙泽都在慢慢枯竭，呼吸间尽是“消亡”的滞涩味道。</p>

也正是它即将走向彻底的死亡，出于本能，它会吞噬一切能量，尤其是生机来补充自身，以图自救。</p>

因此，在它万丈上方的“奇异空间”里，尤其是中心地带的小山，才会充满了吞噬生机的力量。</p>

在残破世界边缘的某处，盘膝而坐的身影如亘古不变的磐石，分毫未动。</p>

他素白长袍在狂乱，且充满绞杀之力的空间乱流里纹丝不动，衣角连一丝褶皱都未曾泛起。</p>

唯有其周身三尺之内，萦绕着一圈极淡的黑金色波纹——那波纹像是活物。</p>

每当有空间碎片或溃散的仙元靠近，黑金色波纹便会无声旋动，将那些残存的能量与碎片尽数卷入其中，连半点痕迹都不留，仿佛被彻底“吞”了进去，连消散的余烬都没剩下。</p>

黑金色波纹的流转极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吸力，甚至连小世界自身消亡时逸散的虚无气息，都在被它缓慢牵引、消融，与这濒死空间的“灭”形成了诡异的呼应，却又始终被他牢牢掌控，不见半分紊乱。</p>

直到那双眼睛猛然睁开，没有预想中的精光乍泄，只有深潭般的幽邃，瞳仁里似凝着万古不化的寒雾，漫不经心地扫过空间壁垒外，灵凤帝尊自爆的方向。</p>

那一眼轻得像风拂过水面，却似穿透了亿万丈的空间阻隔，捕捉到了自爆余波中，两位异族仙帝重伤逃遁的身影。</p>

他薄唇微弯，牵起一抹淡得几乎要与昏暗融为一体的笑。</p>

其笑意里没有半分悲悯，只有沉埋多年的冷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p>

指尖在膝头那块泛着暗纹的古玉上轻轻一点，古玉瞬间闪过一道极淡的黑芒，旋即隐去。</p>

也许是多年未曾开口说过话的原因，他的声音低哑如陈年古帛，混着空间崩碎的“簌簌”声，轻飘飘地消散在死寂里。</p>

但如果有人能够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还是可以听得清楚他轻声自语道：“我东方小楼的苦等的机缘终于到了”。</p>

“帝尊前辈，还有你这个高高在上，但却将死的“神”，小楼我虽不想争，但为了“挣脱囚笼”，我不得不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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