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不管做错了什么，都会是这副表情。</p>
看似道歉，实则根本不改。</p>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往事，萧媛心口闷闷的，别说鸡肉串，就连剩下的关东煮她都没继续吃了。</p>
起身就要走。</p>
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姜烛拽住了衣袖：</p>
“我还没吃完，等等我好不好？”</p>
萧媛皱眉，刚要拒绝，就听姜烛可怜巴巴说道：</p>
“说不定我待会儿还想吃什么呢？你走了，我就没钱吃饭了。”</p>
萧媛：“……”</p>
她终究还是坐了回去，静静地看姜烛吃东西。</p>
至于有鸡肉串的关东煮，她没再动一口。</p>
“媛媛你不吃了吗？”</p>
萧媛眼神淡淡：“里面掉了脏东西，不想吃了。”</p>
脏东西，指的就是姜烛的鸡肉串。</p>
可对面的小姑娘就像是听不懂一样，一点不生气，直接端走了她的关东煮，笑得眉眼弯弯：</p>
“你不吃的话，那我就吃了哦。”</p>
萧媛手微微收紧，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p>
等姜烛慢悠悠地吃完，她二话不说，付完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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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烛却还跟着。</p>
萧媛忍无可忍：“你还要跟我多久？！”</p>
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姜烛站在原地，愣怔地看着她。</p>
“有话想问我？”</p>
姜烛点了点头。</p>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活成这样，为什么跟那群人在一起，为什么要杀人，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很可笑？”</p>
对面的小姑娘愣了愣。</p>
可下一秒，她就柔柔地笑了，声音也柔柔的：</p>
“不是，我是想问，你吃饱了没，如果没吃饱的话，我请你吃点东西吧？”</p>
“我突然想起来，我其实带钱了。”</p>
萧媛一愣：“你不觉得现在的我很可怕吗？”</p>
“不觉得。”姜烛毫不犹豫，看着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能再见到你，我就已经觉得很高兴了。”</p>
能再见到她。</p>
感觉，好幸福。</p>
*</p>
萧媛最讨厌的人，是姜烛。</p>
再没有什么人，比姜烛还黏人还讨厌。</p>
她很贼，跟白辰学的。</p>
总喜欢在她面前，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很饿很饿，然后骗走她手里的糖果。</p>
“给了我，可就不能再要回去了！”</p>
萧媛家里很穷，那几颗糖，是她所有的零嘴。</p>
姜烛对很多东西都不懂，很容易犯错。</p>
一犯错，就委屈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p>
但她下次还敢。</p>
她总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媛媛、媛媛。”</p>
超级烦人！</p>
但，</p>
她喜欢的人，也是姜烛。</p>
萧媛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死得不光彩，家里很穷。</p>
她没有朋友，从小就是在各种谩骂和羞辱声中活着。</p>
直到遇到那个骗她糖的小姑娘。</p>
就因为骗了她一次糖，姜烛每次会拿出一堆东西来：</p>
“白辰说了，礼尚往来，你跟我分享了糖，那我也得跟你分享我的糖。”</p>
她充实了她所有缺失的零食。</p>
也充实了，她所有缺失的童年。</p>
姜烛很凶。</p>
对所有欺负她的人，姜烛都很凶，把人揍得鼻青脸肿的。</p>
一到老师办公室，她就又可怜又无辜：</p>
“我……我不小心了……”</p>
“下次一定不会了！”</p>
但下次她还敢。</p>
姜烛身体似乎不好，总爱请假，等请假回来，就跟死了一次一样，满脸惨白，走路都软软的没什么力气。</p>
她这时就会伸出手，可怜巴巴：</p>
“媛媛，背背。”</p>
那时萧媛就想，她一定得好好锻炼身体。</p>
一定得变得很厉害。</p>
到时候，她可以背她一整天。</p>
也可以背她一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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