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儿身陨道消，风雨无情，经年累月下来骨头都已经化成了渣滓，灵魂游荡在天地一角，无处可去。

现实如此，聂阳脱口而出的话覆水难收，事实如此，骂瞎打哑不应该，但是戳人痛处也是不合适的。

“咳，言多必有失，其实你们不必争抢，都可以回去。”

“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不对，但是你们活了几百年，又死了几百年，好歹比我有点儿经验，不违背条件的前提下，协议依旧有效。”

“我会送你们回家。”

一个个磷火骷髅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了地面，默默的看着聂阳。

“是我不应该戳你们的痛处，你们不是蛇，你们是一个个完整的灵魂，协议依旧有效，你们应该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聂阳指指头顶还没有散尽的天雷，苦笑了一下，“三千道州亿万万人，只有我能帮你们，所以，不要轻易的害死我，我是你们最后的希望了。”

“低等人，我以古神的名义……”

天雷又开始聚集了，方元刚顺下去的头发再次炸开了花儿。

这话听着真刺耳，聂阳赶紧打断，“正常沟通，别说前前后后的一大串儿，直接说事儿！”

“低等人，我……”

再听一遍还是刺耳，聂阳皱皱眉头，再次打断，“我可是圆你们遗愿的人，比救命恩人还高一阶，你们可以叫我救命恩人。”

“恩人，协议有效。”

“他们高高在上习惯了，有话不直说，还要别人猜，我……我们都愿意，保证不害死你！绝对！”

两拨人分了明显的阵营。

左边儿的这一群衣着华丽，明显态度更加高傲，对面儿的一群，更加的鬼气森森，像是神仙和群鬼对立。

“说到做到，鬼魂难离亡命地，我只有一个傀儡，你们都附身在上面，就可以出去了。”

“古……只有一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个的，事儿多的让人脑壳疼！

聂阳晃晃巴掌大的金玉傀儡，“一方反悔，协议无效，行吧，我也不是那种愿意强迫别人的人，那就算了，我还少了风险，挺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不打扰你们斗殴了！告辞！”

一脚把金算盘送进了地坑，聂阳自己也跟着纵身跳了进去。

“拜拜了您嘞！”

留下两拨磷火骷髅面面相觑，默契的对视以后，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地下，于是，深不见底的地下也有了光亮。

踩着金算盘的大头，聂阳扛着方元，享受了一把脚下滑沙子的自在，背后是一连串的磷火，像是带了一连串儿的萤火虫在滑雪。

越往下，空气里的水汽越大，聂阳甚至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的溶洞。

‘嘭’的一声，金算盘嚎叫着醒了过来，“嗷，我的头！脑瓜子要裂开了！不对，已经裂开了！”

没头没脑的一通乱转，差点儿掉进了地下河！幸好聂阳一把拉住了他身上的虫袋子。

“嗷，杨爷你可千万别松手！不然我就要被淹死了！我不会水！！”

一簇簇的磷火把聂阳围在中间，等到金算盘抓耳挠腮消停下来，看到这光景，又开始尖叫，地下溶洞回音加倍，聂阳默默把手上的虫袋子送进了金算盘的嘴里。

终于，回音被流水带走，聂阳的耳朵重获宁静，“我能做得不多，你们也别太挑拣了，守规矩，协议有效，如何？”

一簇簇人头大小的火焰化作了的点点莹光，像是飞蛾扑火一样融入了金玉傀儡，融入的越多，傀儡越重，聂阳渐渐拿不动了，金玉傀儡落地，身形扩大，最后化作了一个高大的壮汉，左脸神圣不可侵犯，右脸狰狞似恶鬼，足有近两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