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有些懊悔,话赶话说漏了嘴,旁人还好,偏偏是上阳真人……
“刚还说呢,师伯这么快就忘了,我是师尊从山脚下捡来亲自养育教导的……”
“我问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上阳真人没了往日的风轻云淡,一脸狠意,扣住聂阳的命门,不惜两败俱伤的架势。
糊弄不过去了,聂阳也冷了脸色,“师伯大概是忘了,你的识海里,可还有我的战仆印呢……话说回来,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刻画的,却还没有好好用过。”
“你可以试一试。”
聂阳没有犹豫一秒,“跪下。”
公孙道童的皮囊几乎是立刻跪下了,握爪成勾,拉着聂阳也弯下了腰,指尖扣进了聂阳的肩头,血流如注,可他自己七窍流血,受伤更重。
违逆战仆印,反噬加倍。
聂阳一根一根掰开上阳真人的手指头,慢慢站起身,几句话的功夫,刚还在头顶上的梭舟已经远去了数百里。
金算盘还在西沙堆里等着……索性把话说开,干净利落。
“上阳师伯,你老人家何必这么动怒?我知道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为了玄清宗,为了这三千道州,和你……并不冲突,甚至还大有益处。”
“何况我的时间紧张,不帮忙别拖后腿,别想着控制我,惹我生气,否则我不介意开口和人说一说,不过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上阳师伯可别恼。”
上阳真人一直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他的身体和意志相悖,逼得自己眼角一片猩红,却连一个简单的抬腿起身都做不到。
“畏首畏尾,小人行径,我怎会信你!”
“空口白话随风散,君子论迹不论心,上阳师伯该不会忘了,祝你疗养的灵药和增益的补天石是谁找来的。”
“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不管是上阳真人、还是公孙道童,你的名头太响,麻烦!不如助我增长修为实力,需要你的时候,你这儿的战仆印应该能知道。”
敲敲他脑门,聂阳戏谑一笑,“起来吧,别想着两败俱伤,那不是活路,这样的事情没有下一次,我斩草,习惯除根!”
两人算是达成合作。
“找个时机,顺理成章把方元带回去,在他有自保的实力前,决不能出事,否则‘上阳真人’这千百年,算是白费了。”
“好。”
返回梭舟上的时候,公孙道童一脸心事,聂阳肩头还有血迹,边三针和方元慢慢看着两人的眼色,大气也不敢出。
聂阳拿出食盒,招呼他们一起用饭食,公孙道童最先坐下,大快朵颐的时候,盯着聂阳的一举一动。
闷头用完饭食,公孙道童、边三针、方元个个都有话要说的样子,聂阳直接抱着胖次去天行鹰背上小憩,一个都不想搭理。
西首城,就在不远了。
西沙堆,金算盘嘀嘀咕咕的在桑皮纸上记录,长一声短一声的诡笑着,头顶满是乌鸦,盘悬着发出声声呱噪。
聂阳指了边三针去打听消息,带着方元在城外等,西首城里没有法纪道德,只论金银灵石,大街上什么乌七八糟的都有,未免尴尬,还是不进去的好。
“师兄……我……”方元终于找到机会凑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