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语坐在梳妆镜前。</p>

小吉站在身后，在用梳子给她通发。</p>

“姑娘的头发可真好！”</p>

“是吧！？”温语很得意，“珠珠做的蜂蜜黑芝麻丸儿，我每天吃三颗呢！最近感觉头发都油亮了！”</p>

旁边，腊八正在捣腾被子。</p>

青荷回自己屋了。</p>

红杏在外间儿，给温语倒水。</p>

京城干燥，温语习惯半夜醒来，喝上几口。</p>

水倒好了，红杏侧耳听了一下：小吉还跟温语啰嗦。腊八开了柜门儿，正在换薄丝被……</p>

就是现在！</p>

她伸手掏出怀里的纸包，打开，里面有一点点粉末。</p>

之前，她已经把药分装了，只用一点点就够了！</p>

决定已下，便不再犹豫，把粉末倒了进去。</p>

这个动作，她也练习过几回，力保快速准确，不落到外头！</p>

刚想拿勺子，搅拌一下……</p>

突然一只手拍她肩膀，“红杏，你往姑娘的杯子里倒什么呢？”</p>

这是腊八的声音……</p>

红杏嚎儿的一声，差点吓死。但立刻反应过来，伸手去碰杯子，想打翻了它！</p>

“想什么呢！？”腊八看似比她出手慢，但却不知道怎么的，抢先端起了杯子。</p>

瞧了瞧，又闻了闻。</p>

“我，我在给姑娘倒水呀！你吓我一跳！”红杏冒了一身白毛儿汗。</p>

“怎么这么吵啊？”温语披着一肩的长发，出现在门口。</p>

红杏懵了，她不知道姑娘是在等她出手，还只是赶寸了……</p>

“姑娘，我刚看到红杏正在往您的杯子里，倒粉末样的东西！”</p>

“哦？红杏，你往我杯子里，放的是什么呢？”温语轻轻柔柔的问，走过去坐下。</p>

“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就只倒了水。”红杏赶紧解释。</p>

“那这是什么？”腊八指着她慌乱中掉在地上的纸。</p>

“不知道……”红杏完全是下意识回答。</p>

但她知道，大势已去……</p>

她完了。</p>

怎么办？</p>

她们早把路堵死了，只凭我一张嘴，怎么也扣不到大太太和二姑娘头上。</p>

就算是扯上她们，自己也是活不成了的。</p>

于是，一咬牙，“姑娘，这水里什么也没有！您若不相信，红杏就喝一个给您看！”</p>

她也真是狠人，上来就抢。</p>

腊八一手拿着杯子轻轻躲，另一手拉上红杏的手指头，然后，轻轻一掰。</p>

“咔嚓”一声。</p>

红杏顿了一下，突然钻心之痛，让她高声尖叫，左手攥着右手，原地直蹦。</p>

鼻涕眼泪往下流。</p>

啊啊的叫了两声，又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面上扭曲，浑身哆嗦……</p>

“想死？姑娘不答应，你死的了！？”</p>

红杏泪眼迷糊的看腊八。</p>

腊八平静的微笑，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p>

“红杏，你要杀了我吗？”温语问。</p>

“姑娘……”红杏跪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喃喃的说，“是红杏对不住您，只求一死。”</p>

“死？是个人，早晚都得死。这可不能算是做了恶的惩罚！”</p>

“无论如何，我也活不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