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呆呆地看着她发号施令。</p>

看着看着，鼻子忽然一酸。</p>

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娘亲胸膛里那半颗不灭之心，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痕，有几块甚至已经松散，摇摇欲坠，即将脱落。</p>

有时候，漾漾很讨厌自己这透视的本领。</p>

因为这个本领能够让她清晰地看到碎裂的过程，就好像，亲眼见证着顾晴织的复苏，又眼看着她死去一般。</p>

希望之后又是绝望。</p>

这种感觉，像钝刀子割肉，残忍至极。</p>

漾漾大眼睛里盛着满满当当的泪，但是却紧紧咬着唇，不肯让眼泪落下来。</p>

顾晴织笑意轻快，捏捏她的小脸：“漾漾好厉害，不过，你为什么不高兴？”</p>

漾漾摇摇头，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她的心口处。</p>

顾晴织似有所觉，唇边的笑意微僵，面上闪过苦涩：“差点忘了，我家漾漾看得到。”</p>

这么一回想，漾漾应当从一开始就知道。</p>

这孩子，竟然从没提过。</p>

也不知道她这段日子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度过。</p>

顾晴织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只道：“这里太乱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p>

顾晴织跟夜临天并肩而行，他们怀里抱着缩成一团的漾漾，飞剑如流星划过，不知去往何处。</p>

“哎，哥，你们去哪儿啊？”夜不知好奇，朝前走了两步，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p>

夜未央拉住她，轻轻摇头：“别问了。”</p>

夜不知疑惑挠头：“为什么啊？刚刚我见到晴织姐忽然出现，还吓了一跳，想问问我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p>

看着自己这个没心眼、没眼色的女儿，夜未央喉头苦涩，把话说得更明白了几分：“他们是去，道别。”</p>

“道别？”</p>

夜不知回过味儿来，神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她低头，不再说话。</p>

只是心头也涌上了一股难言的钝痛。</p>

晴织姐那么好的人，还有漾漾，她还那么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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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飞行了多久，夜临天才停下。</p>

漾漾一直窝在顾晴织怀里，难得安静，她小手紧紧攥着顾晴织的衣领，一刻也不敢松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