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被玷污!”
黄金之民这一声振聋发聩的呐喊,让无名觉得自己成了罪人——耳朵被割了。
“啥?”无名请他们再说一遍。
食粪者的粉丝们浑然不惧,热血大吼:
“食粪者食粪者我们爱你!”
“食粪者我们爱你!快来玷污我们!”
一个人跑到前面,也高举双手,给他们应援:“我爱塔妮丝,我爱塔妮——”
话没说完,已经被前排的食粪者狂热粉丝一板凳拍倒,围起来打,浑然忘我,已经不再理会旁边那个全身铠的家伙。
食粪者的粉丝不理会无名,食粪者也没理会那些粉丝,刚刚释放的怨魂好像一点没影响他继续唱歌。那嘶吼如同战歌,给正在互殴的人助威壮势。
他手里抓着一个扩音器,造型很别致。放在嘴边高吼的东西是一个头骨,食粪者歌唱时,仿佛在和骷髅拥吻。
头骨下面,是一截脊椎,插在头骨上,被食粪者抓在手里。脊椎连接的肋骨一样的结构被削尖,食粪者的手被扎出鲜红的血液,随着高歌挥洒流淌,浑然不觉。
无名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知道该作何表达。
“理解不能,理解不能。”无名摇头。
无名确实在幕后待了一段时间,但按照他的设想,没理由会变化这么大。
“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无名呢喃着。
无名思考着自己的策略哪一步出了差错,食粪者的粉丝已经快把塔妮丝的粉丝打死了。
“住手,你们住手,不要再打了……”
无名过去要把人拉开,却被一巴掌拍开。
无名被拍愣住了。
拍他的人,居然是挨揍的。
“滚开,这是我们的事,伱个穿铠甲的来凑什么热闹。”挨揍的人满头血,流到眼角,眼神凶戾,却和打人的人一起瞪无名。
无名看着自己的手掌:
“我这还特地不抛头露面,怎么招这么大恨?”
“带着你丑恶的钱滚我们远点!”粉丝们开始一直对外,似乎就要和无名推搡起来。
无名后退几步,远离了舞台,又退回之前跟帕奇一起躲着的阴影里。
“他们认出我的身份了?”无名费解地问帕奇,“知道我是老板了?他们怎么知道我有钱的,也没人问我啊。”
“看你那身全身铠就知道了。”帕奇说,“保养好的铠甲,一眼就能看出来。而能保养得起铠甲,都挺有钱的。”
帕奇指着那些人:
“这些可都是抱着棺材板买了铠甲,却不能建功立业的人,他们能看出来,并且也对你们这些人有足够的仇恨。”
“就为这个?”无名说,“食粪者也穿铠甲呢,怎么没人说他。”
“长得丑吧。”帕奇猜。
“我总觉得不对劲,你有什么头绪吗?”无名问。
“早就跟你说了,你整出来的事情太大,谁都说不好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帕奇说。
“那也不能有人喜欢被玷污吧?”
“不喜欢的不会距离他那么近,也不会来听了。”帕奇说,“这些都是对黄金王城,甚至对这个世界有怨恨的人。食粪者是他们最好的代言人。”
“最好的代言人,可是会伤到他们自身的。”无名看着狂热的粉丝们,有些忧虑。
“有自毁倾向的人,不是很多吗。”帕奇深深看了无名一眼。
无名在自己铠甲上敲了几下,决定:
“先把舞台关几天吧。”
“不赚钱了?”帕奇问。
“哥,咱现在有钱了。”无名自信一笑,“不差这一点儿。”
他走出阴影,重回舞台。
粉丝看到无名这个穿铠甲的还敢回来,又捏着拳头准备把他赶走。
“知道我是谁吗?”无名说,“赶我走?”
“你谁啊?”粉丝们已经举起了小板凳,已经准备在食粪者的吼声歌曲中再次热血一战。
“我——”无名正要回答,听到现场安静了些许,虽然眼前的人还在喧哗,但最大的噪音停止了。
“唱完了?”无名目光越过粉丝,看向后方的食粪者。
粉丝们也回头看向食粪者,顾不得无名,开始在歌唱间隙为食粪者送上欢呼和赞美,还有人准备往上丢鲜花,另一些人则一边欢呼,一边往上丢金色的排泄物。
食粪者面对台下的热血,沉默地伫立在那里,环视冲到台下的观众,声音嘶哑:
“你们怎么还在……”
“刚刚有个穿盔甲的混蛋,玷污了您的玷污。”粉丝解释着。
食粪者对他们的解释似乎不感兴趣,把手里的头骨一丢,抄起连接头骨的脊椎剑,就朝台下的观众削过去。
劲风吹过,无名冲到食粪者面前,用剑鞘抵住食粪者的脊椎剑。
无名本想呵斥食粪者两句,但话未出口,却被手下的气力堵了回去。
无名有些惊讶,食粪者的力气意外地大。
无名没有和实体的食粪者交手过,不清楚他的本体有多大力气,但多少有个预期。可无名的预估出了偏差,险些没挡住食粪者的大剑。
“是你,你来做什么?”食粪者这才认出无名,瞪眼大吼,“你也是来捧我场的?!”
“不好意思,我是来砸你场子的——这舞台先歇业几天。”无名扬声宣布。
这下粉丝先不干了,吹胡子瞪眼:
“你凭什么让这歇业!”
“凭我是这的老板。”无名回瞪他们,“歇业整顿,有火灾隐患。”
观众们怒骂着商人的卑劣,但骂归骂,也只好三三两两离开。还有些人想求助食粪者,但食粪者一言不发,丝毫不理会那些向他求助的粉丝。
无名也注意到这一点,观察着食粪者。
“你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无名说,“发生了什么?”
食粪者不理睬粉丝,丝毫也不打算给老板面子,臭着脸扭身回到自己的囚车里,缩成一天,谁都不理。
帕奇从阴影中爬出来,来到无名身边:
“你还真给关了,费那么大劲才搭起来的台子,一天不开业可就亏损一天。”
“为什么会亏损?”无名说。
“员工吃穿住用行还得你花钱养着,但却不赚钱了,那不就是亏损了。”帕奇说。
无名犹豫片刻:“先歇会儿吧,反正已经赚不少了吧?”
“确实不少。”帕奇点头,“这个场子一天可以给我们七百万卢恩的利润。”
“多少?”无名猛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