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长谈趋势，中村猫猫闭上眼，与二号在意识空间见面。</p>
这处空间是祂曾经与中村的意识体对话的地方，在中村的意识体逐渐强大后，也可以进入。</p>
二号、三号进入这里却有距离限制，基本不靠近中村就进不去。</p>
既然二号提起，中村也不隐瞒，叙述之前梦境的经历。</p>
二号控诉道：“哇，那个抠门鬼太过分了！竟然不讲信用！分明说好的，只要我和三号帮忙干活，就不打扰中村君！”</p>
中村眼睛微眯，“你和三号跟他谈判过？”</p>
“三号跟他谈判的，我们勉强达成一致。</p>
反正那个抠门鬼要做的事情，跟我们想做的事情区别并不大。</p>
只当是扩大工作范围，原本只需要监控应该被救下的一小撮人。</p>
现在变成监控现世全体人类，保证人类按照生命程序迈入死亡，不会无故被牵连枉死。</p>
因为多出的工作，忙到毫无空闲，不是故意将中村君一个人放在这不理会的。”</p>
“拉我当人棍又是怎么回事？”</p>
“那个灵王可惨了，被人砍成人棍封印起来当基石了。”二号有几分同情，却很快转为气愤，“中村君身上不是有祂留下的许多财富吗？他不想那些继任者步他的后尘，就想拉中村君去当替代品，真是太过分了！”</p>
中村情绪还算稳定，毕竟他在梦境里已经遭遇过灵王本人的拉拢。</p>
“灵王可以直接将我抓去当继任者吗？”</p>
“不行，”二号又开心起来，“中村君身上有神明大人留下的保障，那个抠门鬼没有神明大人厉害，只要中村君自己不愿意，抠门鬼就奈何不了你。”</p>
中村总算明白灵王为啥要亲自来诱哄他。</p>
“既然我不点头，他就奈何不了什么，撕票就无从谈起，你和三号没必要给他打白工吧？”</p>
“对哦，”二号呆呆地回应，好半晌突然大叫道，“对啊！为什么我和三号要同意啊？！”</p>
“声音太大了……”</p>
“抱歉抱歉，”二号双手合十，诚恳道歉，“都怪三号，它学的半吊子谈判技巧根本不管用，不仅卖了它自己，还将我也坑进去了。”</p>
提到谈判技巧，中村自然而然想到当年收养弘树的情形，三号可是个谈判鬼才！</p>
别人谈判是将所有利益揣回自己口袋，三号的谈判却是摆明它可以给出什么，如果遇到一个黑心的家伙，肯定被骗得裤衩子都不会剩下！</p>
也难怪会把二号连带它自己一起坑进去。</p>
二号越想越悲愤，“可恶的三号，还给我洗脑，我们忙碌是在帮中村君的忙，结果……哇哇哇……”</p>
中村属实有些无奈，但是自家的系统，自己得宠着。</p>
“行了，别哭。现在知道也不晚，反正灵王奈何不了我，你们不想干直接溜走就行。”</p>
二号在中村脑海中对着手指，“那个……中村君。”</p>
“有话直说。”</p>
“三号说，工作忙是忙了点，不过监控世界于中村君也是有利的。”</p>
中村的声音毫无起伏，“所以？”</p>
“我感觉三号挺乐在其中的。”</p>
中村语气不善，“所以你们是觉得我无趣，准备离我而去了。”</p>
“没有没有，我没那样想，我跟三号不一样，我想跟在中村君身边的。”</p>
中村打量二号半晌，冷不丁开口，“二号，你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吗？”</p>
二号赶紧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想帮中村君的忙。”</p>
中村静静注视着二号。</p>
二号悄咪咪往后挪动，被盯久了，终于扛不住，比着一个小指节，“只有一点点有趣……”</p>
中村扶额，“算了，你们有意识起就一直拘在我身边，会觉得无聊也不奇怪，想去做那份工作就去吧。”</p>
二号观察着中村的表情，没看出不对劲。</p>
立即扒住中村裤腿，“中村君，你不生气吗？”</p>
中村眉头微皱，“我干嘛要生气，就算是养孩子，孩子成长起来，也会离家，外出建功立业的。”</p>
二号小心翼翼道：“祂要求我和三号至少留一个给你当辅助工具。”</p>
中村摇头，“没必要，你们忙碌时，我一个人也过得挺好，不需要你们一直陪在身边。</p>
而且，仅仅因为我的需求就捆绑着你们，对你们而言，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你们也不会开心吧？”</p>
二号立即道：“没有，我和三号跟在中村君身边一直很开心。</p>
中村君不将我们当做工具，而是当成家人，我们都很开心。</p>
只因为三号的请求，就远赴美国收养弘树。</p>
说出三号不需要当二号的替代品的中村君，才是值得我们喜爱的中村君。”</p>
“这样一来，我对二号你其实很不公平。”</p>
中村细数着，“救萩原，是二号付出所有能量陷入沉睡才有机会；</p>
如果不是三号将二号带回来，指不定还会沉睡更长时间；</p>
养志保，二号也帮了许多忙；</p>
一直都是我在想二号索取，你从未要求过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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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性格都是设定为我最喜欢的，没有考虑二号你自己的喜好。</p>
难得有你喜欢做的事，就让我补偿一二吧。”</p>
中村蹲下身，将二号捧在掌心，“一直以来，谢谢你。二号，此后无需考虑我的喜好，做你喜欢的事情去吧。”</p>
二号保持着中村为它制作的那只小人偶的模样，眼泪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外冒。</p>
分明只是在意识空间，这一幕却令中村鼻头一酸。</p>
他不是个考虑很周全的人，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的确没往那边深想过。</p>
三号一直跟在身边，挺有个性。</p>
要求中村给它弄电子产品，除了必要的工作时间，三号会沉迷网络，追剧，玩聊天室，交朋友。</p>
二号却从没显示出自己的个性，它从出生到此刻，看起来喜怒哀乐很外露，却每一幕都是按照中村的喜好走。</p>
一个家庭中，如果有两个孩子。</p>
懂事的那个往往容易被忽略，反而调皮一点，时不时惹点小麻烦的孩子更容易获得偏爱。</p>
中村家也是如此。</p>
弘树作为人类小孩另算，二号和三号都是数字生命。</p>
三号跟在身边的时间更长，三号有自己的个性，中村会不由得多关注几分。</p>
二号却基本在外忙碌，回家时每次相处，中村只会觉得无一处不舒心，正因如此，却渐渐忽略了二号自身的感受。</p>
分明觉醒了智能，二号真的没有自己的喜好吗？此刻这副情绪完全外露的样子真的是它喜欢的样子吗？</p>
这一点，此前中村都给忽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