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想看大白孤孤單單一條虎鯨在海裏流浪诶。】
林千俞指尖在虎鯨背上輕點,“沒有被抛棄。”想了想,還是把翻譯過來的大白的話跟粉絲說了一下。
鯨群一般也不會抛棄虎鯨。
聽林千俞這麽說,彈幕沉默了一瞬,然後緩緩冒出一條:【确認沒少個主語?比如(我)不喜歡它們在這裏,連夜(打)走了。】
【哈哈哈救命!我願封你為虎鯨語翻譯大師。】
【好嘛,一頭虎鯨孤立整個鯨群啊,真有你的大白。】
林千俞:“……”
她抿了下唇,眉眼漸漸浮現出笑意,無奈以手扶額,雖然聽起來很不靠譜,但感覺蠻有道理的是怎麽回事。
察覺到她在笑,大白歪了歪頭,帶的搭在它身上的林千俞也往旁邊傾斜,大白腦袋一扭,又正了回來。
林千俞彎了彎眼睛,“我去弄點吃的,你先自己玩。”
“嘤!”
壓下浮起來的挎包,林千俞屏住呼吸潛入水中。
上次來,林千俞在抓鮑魚的時候就看見了有生蚝,但是沒有工具的情況下,連鮑魚都很難摘下來,更何況是生蚝了。
人工飼養的那些生蚝,可以整個拎起來,直接把外殼撬開,生蚝殼弄不下來也沒關系。
但是泡在海裏的生蚝,顯然不能用這種辦法,被有些橫着突出的礁石擋住也不好使勁。
林千俞拿菜刀沿着生蚝殼與礁石的連接處一點點往下。
收了小半袋,林千俞想……沒砍刀好用。
她動了動酸疼的手腕,正想游上去換氣的時候,餘光瞥見一道影子從礁石下的縫隙游過。
哪怕是在光線不太好的海中,林千俞也能看出藍色的痕跡。
在這附近能出現的藍色的海生物……?
林千俞快速往下,順着礁石的縫隙看去,毫不意外的發現了一只藍色龍蝦。
确定位置,她直接向上游去,跨過最上方的礁石,一把抓住彈動尾巴的龍蝦,順勢帶着游出海面。
一出海,藍色龍蝦尾巴擺動的更用力了,靠水面拍打着濺起水花。
林千俞呼了口氣,将藍色龍蝦舉起來拿遠了些,袋子裏的東西也不少,加上這只龍蝦也夠吃,便沒有再抓別的。
帶着吃的上岸,林千俞把袋子和龍蝦都放在了沙灘上,撿樹枝回來燒火。
沙灘上的人比剛才少了些,只剩下蘇禹行拉了把躺椅撐着沙灘傘休息,嘉賓都結伴出去找食物了。
“這龍蝦還挺肥的。”林千俞拿帽子扇了扇火堆,吹着裏面的火星忽明忽暗的,慢慢燒着。
做龍蝦其實可以用上次做叫花椰子蟹那樣,用土包一下。
但林千俞還餓着,也就沒做的那麽精致,處理好的龍蝦提前□□,在海裏涮了兩遍沒開殼,放進火堆裏烤着。
袋子裏還有不少生蚝和海膽。
海膽純粹是看見了就裝了幾個,這東西在海底都成堆了,而且長得一個比一個大。
林千俞張開手,五指比量着說:“這個海膽的大小都快比上蝦夷馬糞海膽了吧。”
蝦夷馬糞海膽是海膽的種類中最大的,營養價值很高,相對應的價格也高。
單只就能賣到八百。
等着龍蝦烤熟的時候,林千俞就把海膽拆開,清理幹淨裏面的內髒就放一邊,繼續拆下一個,喊道:“豆豆!快來吃海膽。”
沒聽到獵豹的回應,但不遠處的灌木動了動。
不出幾秒,獵豹便露出了頭,兩只小獵豹也艱難的跟樹枝做着鬥争。
“來。”林千俞把幾個海膽堆到一個海膽殼裏,推到獵豹面前。
“……”
原本閑庭信步的往這邊走來的獵豹,在注意到那黑色帶刺的東西後,腳步一頓。
面上從不會出現太多表情的獵豹嘴巴微張,連瞳孔都幾番變化,顯然是很震驚了。
林千俞手裏還正拿着一個在吃,她見狀不由得挑了下眉毛:“是不是陸地上的毛茸茸都不喜歡海膽啊。”
最起碼她認識的這幾只,除了赤尾陸雕可以勉強接受一些,其他的毛茸茸看見海膽都是一副很嫌棄的表情。
赤尾陸雕應該算天上的,而不是陸地毛茸茸。
比起獵豹的反應,獵豹幼崽沒有啥反應,就是突然趴下來,壓低上半身,朝着海膽哈氣。
渾身的毛毛炸開,像是兩個蓬松的暖橙色海膽,正在向着黑色的海膽發出警告。
避免它們真的打起來,準确來說是怕小獵豹的爪子拍在海膽的刺上會受傷,林千俞把海膽拿起來自己吃。
“喜鵲要不要來……”
被點名的喜鵲扭頭就跑,拼命地撲騰翅膀還真讓它飛起來了那麽一點,爪子剛離地就立刻掉了下來,啪叽一下落到地上,顧不上別的,踉跄站穩就繼續跑。
背影都透露着慌張。
林千俞:“……”
【哈哈哈哈林姐的表情好無助。】
【它們不吃給我!我愛吃!但凡口袋裏錢夠,我能一頓炫一百個。】
【所以有人扒出這個海膽是什麽品種了嗎,島上啥都有就算了,為什麽海裏的東西也這麽多。】
【把我放到這個島上吧,我可太喜歡這種,龍蝦海膽當飯吃的樸實無華的生活了。】
獵豹對海鮮沒有半點興致,不僅是海膽,其他的貝類也一口不吃。
想到獵豹的挑食屬性,這可是只吃新鮮肉類的嬌氣大貓呀,不吃海鮮也很正常。
林千俞敲開藍龍蝦的殼,吹了吹,直接在大塊的蝦鉗肉上咬了一口,龍蝦肉當面包吃,就是有點燙。
龍蝦很大,光吃肉也能吃飽,更何況之前還墊了那麽多生蚝和鮑魚。
林千俞把多半的龍蝦肉剝皮以後,扯了兩張芭蕉葉包起來,可惜沒帶水杯,不然這頓飯吃的就完美了。
她索性起身開了個椰子,掰殼的時候聽見海裏的動靜。
哪怕沒看到虎鯨出現,林千俞依舊覺得是虎鯨在拍水,“大白?”
“嘤!”虎鯨從水中露面,推搡着又拍了個什麽東西上來。
救!
“救?”救什麽?
随着海浪翻湧,那東西也露出全貌。
大個綠色的還挺厚實,第一眼,林千俞還以為是被苔藓包圍的井蓋呢。
結果當被海浪打上岸,‘井蓋’裏緩慢的試探放出爪子來,林千俞才反應過來,那是一只海龜。
“還活着。”林千俞注意到海龜腦袋縮進去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像是線一樣,亂糟糟的,便下意識伸手想抓,海龜卻更緊張的将自己縮進去。
她指尖頓了頓,“別害怕,我只是想幫你把脖子上的東西摘下來。”
看那材質和纖細度,像是破碎的漁網,也有可能是塑料袋,或者其他的什麽海洋垃圾。
島嶼附近一定範圍都有專人負責衛生,并沒有泡在水裏的海洋垃圾,海龜身上的漁網應該是從別的地方帶來的。
半晌,海龜緩慢的将頭探出來,那雙眼睛向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站在弱小動物的角度看人類,與它們不同的樣子會帶給動物壓迫感。
林千俞坐下來,很難平視,只能盡量降低自己的高度,“別怕,讓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海龜似乎在跟自己糾結,正猶豫着,見林千俞的手過來,還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而後不等她在反應,又迫使自己探頭。
林千俞左右看了看,把沒吃完的生蚝撬開,拿了片生蚝肉喂給它,“來,你先吃點東西。”
轉移一下海龜的注意力。
仍然警惕的海龜下意識咬住生蚝,然後就不動了。
借此機會,林千俞指尖挑起邊緣的一根線,順着往裏看,這才發現漁網不知怎麽的纏成了好幾圈,纏的時間應該不短,已經陷進了海龜的肉裏。
看着就很疼。
【啊啊啊好可憐啊,脖子纏上這麽個東西,自己又沒辦法弄下來,又是幾百年都不會降解的東西。】
【要是沒有遇到林姐,海龜會帶着這個東西一輩子吧。】
【真該死啊!!!亂往大海裏扔垃圾的人真該死!】
……
林千俞手上能用的,比較鋒利的東西就只有菜刀,但刀刃向上會,會導致海龜脖子上的漁網更往上勒,向下又不好割開。
正琢磨着怎麽下刀,身邊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落到了沙灘上。
她撇了一眼,發現是把剪刀。
林千俞驀地擡眸,不遠處蘇禹行朝她揮揮手,“暫時借你用,用完要還我。”
“好。”林千俞笑着應聲。
有了剪刀就好辦得多,還是一個全新的沒拆封的剪刀,很鋒利,剪漁網線也很輕松。
剪開一個口,林千俞沒直接拽,而是捏着兩頭,分別向兩邊展開,沒有劃過傷口。
“好了。”把漁網和剪刀包裝團在一起,林千俞檢查着傷口。
還好,不是很嚴重。
林千俞以前看過類似的新聞,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龜殼,時間比較久,那只海龜被發現的時候,殼已經從中間縮了進去,纏上的東西限制了海龜的生長,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這只海龜脖子上的漁網,随着時間的推移也會一直往肉裏陷,直到海龜不再生長。
好在拆的及時,以海龜的自愈能力,過段時間那點凹陷下去的痕跡,應該還能再恢複如初。
海龜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束縛在自己脖子上的東西被摘下,它是可以感覺的到的。
似乎是想跟林千俞說什麽,但作為爬行類動物中的‘啞巴冠軍’,哪怕在這個時候也說不出話來。
林千俞摘掉它的龜殼上勾到一些海草,“下次再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來這裏找我,或者……找大白。當然,還是希望你能一直健健康康的,不再被這些東西所困擾。”
多拿了兩個生蚝給它,林千俞放輕了聲音道:“多吃點,補一補。”
禁锢着脖子的東西影響進食,海龜叼住了生蚝大口進食着。
救龜救到底,林千俞還把它龜殼上的藤壺清理了,仍不忘記跟粉絲叮囑一句:“非專業人士不建議貿然幫它們清理藤壺。但我是專業的,大家不要模仿。”
【你不說我都忘了,林林是不是已經成功入職了?】
【恭喜恭喜!】
【奇怪,為啥同樣是海生物,座頭鯨和海龜身上都有藤壺,但是虎鯨身上沒有?】
【有人扒綠皮火車,你見過有人敢扒高鐵的嗎。】
其實有些虎鯨身上也會有,但是比起座頭鯨身上的要少很多,也有像大白這樣的,過于活躍,身上一點藤壺沒有,幹幹淨淨。
而且,虎鯨是群居生活,它們會相互碰撞來打掉藤壺。
對于藤壺來說,寄主游動過程中産生的水流是最大的敵人,虎鯨的游泳速度也很快,幾種不合适的選擇疊加下來,藤壺更多情況下會選擇座頭鯨。
幫海龜清理幹淨,林千俞說:“可以了,回去吧。”
海龜回頭看了一眼大海,緩慢的擡起前爪,在林千俞還沒收回去的手背上輕輕拍一下,這才轉身走向大海。
在陸地上,海龜行動的速度比在海裏慢了不止一星半點,四只爪子爬起來,才每小時七十米。
好在沒走幾步就遇上了打過來的海浪,直接在海浪撤回大海的時候坐了順風車。
目送海龜回去大海。
林千俞坐在沙灘上,捏了捏蹲着酸麻的小腿。
從海邊待了一會,下海泡濕的衣服已經差不多幹了。
披散着搭在肩上的頭發,發梢還在滴水,她卷着濕漉漉的頭發,擡頭看了眼天色說:“差不多該出去捕獵了。現在這個溫度正好合适。”
太陽落山之前,外面活動的食草動物還是蠻多的。
有些國幾保護的她不能碰,除此之外,草原上能抓的獵物還蠻多的。
明天狼群才會搬來這邊。
下午天氣熱,一次性抓很多獵物,處理好都沒有足夠的樹葉包,到時候附近這幾棵樹都得被薅禿。
算計着時間,現在出去,時間越往後溫度越低,獵物留到明天再處理也行。
“大白,我要回去了。”林千俞高舉着手揮了揮。
“嘤!”
---狼群具體有幾頭狼,林千俞不太确定,但就上次來看,最少也有十幾只。
規模不小,算是一個大群了。
這種情況下,要準備的獵物肯定要只多不少。
從一頭狼的進食量計算,林千俞怎麽也要準備好幾只獵物,考慮到自己還缺少毛線,于是……她把捕獵的目标放在了羊群身上。
然後,直播間粉絲就眼睜睜看着林千俞對羊群下手。
并不針對某一個羊群,非常平均,非常公平,沒有任何偏頗,找到的羊群都帶一只回來。
【啊、這、我……6哇。】
【雨林有水牛殺手,草原有綿羊殺手,我真的會笑死。】
【綿羊那麽可愛,為什麽要吃綿羊,給我留兩個小腿,排骨留兩根我煮湯謝謝。】
【好喜歡這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能養家裏毛茸茸的感覺,唉,這不是我夢中的生活嗎。】
……
林千俞心情不錯,哼着小曲回來,就見草原狼蹲在門前。
“小狼回來啦。”她去湖邊洗了把手,這才過來rua了一把小毛腦袋,“餓不餓?我剛抓回來的綿羊。”
草原狼舔了舔她的手,“嗚。”
不遠處躺着一只斑馬,應該是小狼帶回來的獵物。
她抱着草原狼摸了一把肚子,吃過飯回來的,知道它不餓便沒有切肉,低頭捧着腦袋親親小狼耳朵,說:“先留着,等晚上餓了再吃。”
連帶着小狼那只斑馬,獵物都收進了棕榈葉庇護所裏。
林千俞拆了個壓縮浴巾,簡單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蘆荟快用完了。”
沒找到皂莢樹,有時間得再去翻點野蘆荟。
草原這邊樹比較稀少,有沒有皂莢樹都不一定。
林千俞把洗好的衣服抖落開,晾上。
草原狼過來蹭了蹭她,親昵的繞過腳邊。
“乖。”林千俞彎腰将草原狼抱起來,比起之前在雨林那邊,現在抱着稍微有點吃力。
主要還是今天又是海上又是陸地的,捕獵忙的團團轉,體力消耗自然也是巨大的。
好在小狼很乖,被抱着的時候一動不動,連無處安放的爪子都是試探性的搭在她肩上。
“嗚。”
抱着小狼回去,她琢磨着要不要再去燒點水。
路過灌木的時候腳步一頓。
“诶?剛才那是……”
不知道她在說什麽,草原狼歪了下頭。
“沒什麽,我好想看見有東西。”林千俞心下狐疑,将小狼放下來,蹲下一看,果不其然,發現雜亂的枝葉分叉中多了一縷淺黃的顏色,“原來是你呀。怎麽又躲在裏面?”
黃色類袋狼喜歡置身于這樣的環境之中,好像,密閉的環境能帶給它安全感。
聽到聲音,類袋狼非但沒有出來,反而還往裏面退了幾步。
過了一會,可能是聽外面沒有動靜,類袋狼又好奇打量着往外看,然後就與林千俞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它慌慌張張的又想往裏縮,但好像已經退到最後,再往後沒路了。
“你不怕小狼你怕我。”林千俞側頭靠在草原狼身上,這種感覺還挺新奇,對于曾屬于猛獸行列的類袋狼來說,會對它産生威脅的應該是草原狼才對啊。
類袋狼躲在裏面不說話。
林千俞問道:“真的不出來嗎?”
“成,那你等我一下。”林千俞轉身去拿東西。
躲在裏面的類袋狼跟草原狼對視一眼,張了張嘴。
草原狼低聲開口:“吼……”
留在原地的直播設備盡職盡責的記錄下這一幕。
【它們在說話嗎?】
【不是同類的動物也可以互相交流啊。】
【你這話多新鮮那,跟海裏的應該都能聊兩句吧。】
【難道只有我在好奇它們聊什麽呢嗎?感覺類袋狼奇奇怪怪的,很緊張的樣子。】
……
林千俞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拎着一根完整的大羊腿,“這個給你,應該夠你們吃了。”
彈幕:【???】
歷史記載袋狼是獨居動物,類袋狼跟袋狼那麽相似,猜也應該猜類袋狼是獨居啊。
林千俞說夠‘你們’吃,這個話,結合大家在網上搜索到的資料,顯然不太對勁。
但專注投喂的林千俞并沒有急着給粉絲解惑,而是将手裏的羊腿往前遞了遞,“回去吧,一會天要黑了。”
在林千俞的輕聲催促下,類袋狼走了出來,看都沒看羊腿一眼,上前輕蹭過她的手腕。
這有些出乎林千俞的意料之外,她沒來得及作反應,指尖頓了頓,類袋狼的動作也随之一僵。
見林千俞沒有動作,類袋狼才緩過來繼續蹭她,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樣,輕輕咬住了她的袖口,“嗚……”
作者有話說:晚安早睡愛每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