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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壞消息是,直到出發那天,唐花落依然沒能打倒編號為十四的戰鬥傀。
好消息是,凝大師姐把被她劈壞的十三號戰鬥傀修好以後送給了她,還改成了靈石驅動款,說是留個紀念。
唐花落:“……”
怎麽說呢,如果有可能,她一時半會是不想看到這東西的。
唐花落心情複雜,顫顫巍巍接了,帶回了胧月峰,然後虛榮心就在全峰的驚嘆聲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是什麽?!這是傀?你說這是傀?有這個樣子的傀嗎?”
“驚呆了,這就是亂雪峰大師姐的實力嗎?”
“快快!摸摸,讓我摸摸!”
唐花落聽着衆人七嘴八舌,在旁邊微妙地升騰起了“哎喲瞧瞧你們這沒見識的模樣”的念頭。
然後她就愣住了。
她平時雖說跋扈了點兒,但絕對沒有這麽陰陽怪氣!
她肯定是被段重明影響了!
此外,她順便驚覺自己的境界好似有了些松動,眼看好似要從兩儀天突破到三才天了。
唐花落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短短這些天已經磨了一層薄繭的手,再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被一衆胧月峰人簇擁的十三號戰鬥傀,心道破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簡單了。
她明明破境到兩儀天,也還沒兩年時間。按照她爹閉關之前對她的期許,她能在十年內破境入三才天,便已經算是非常努力不懈怠了。
到底是自己厲害,還是凝大師姐的傀厲害。
唐花落壓根不用思考,非常有數地将答案定格在了後者。
花錢找罪受算什麽!
這一萬五千塊靈石,完全沒有白花!
體驗太好簡直想再來一次!
或者說,這是她從小到大花過的最值得的一筆錢了!
唐花落心滿意足,志得意滿,去收拾了去往尋道大會的行李後,遙遙向着望階仙君閉死關的方向拜了一禮。
“爹爹,我要去少和之淵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也要照料好自己。”唐花落輕聲道,她頓了頓,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輕快起來:“我确實曾怨恨你為何抛下我,非要去閉那個死關。但現在……我學會要自己變強了。”
然後,她腳步輕盈地起身,轉過回廊,去輕輕推開了祝婉照的房間門。
吱呀一聲,滿房間的人都回頭看向了她。
這麽多人?
唐花落愣了一會兒,目光緩緩落在了那道紫衣素紗上,遲疑道:“……大師姐?”
凝禪簡單沖她點了點頭,重新看向已經坐起身來的祝婉照。
祝婉照這一個月以來被照料得極好,加之她本就是獲得了機緣,而非真正的昏迷,如今醒來,看起來面色極好,并無大礙。
凝禪也是早上突然想起來,這一天,好似就是祝婉照醒來的日子的。
無他,純粹是上一世段重明和衆人都到大劍坪準備禦靈出發了,結果就被一道傳訊符拍了回來,段重明聽完以後冷笑一聲,道:“啧,真是千嬌百寵的小師妹,怎麽她醒了要說去,滿宗門上百人就都得乖乖等着。我瞧望階仙君的獨女也沒這待遇啊。”
當時凝禪壓根不用問,就知道陰陽怪氣的段大師兄嘴裏說的是誰了。
所以早上想起來這事兒以後,凝禪想了想,到底還是到胧月峰來了一趟。
上一世明哲保身,也沒保出什麽結果來。
這次她既然已經管了唐花落,那不如管到底。
起碼不能白瞎了她的十三號戰鬥傀,別到最後變成了祝婉照去了尋道大會,唐花落沒去成,那她可能會氣死。
除此之外,她多少也有點好奇,這位原書裏頂着瑪麗蘇光環的女主,到底是什麽性子。
毫無疑問,祝婉照是美的。
她幾乎擁有所有美的模板,一眼看去,簡直仿佛開了兩層美顏柔光特效,三庭五眼,杏眼櫻唇,三千青絲,标準得像是建模。
凝禪看了一會兒,然後不得不承認。
對着這麽一張臉,确實……還挺難生氣的。
祝婉照顯然才醒來不久,還有點懵,她和一屋子的人茫然對視片刻,謹慎開口道:“……諸位有什麽事情嗎?”
這話算是打破了房間裏有些靜寂的氣氛。
“有什麽事?祝師妹,你可算是醒了!你可知你已經昏迷了足足一個月。你還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嗎?”
“是啊是啊,祝師妹,你快想想看,當時到底有沒有什麽蹊跷的地方。”
幾道聲音七嘴八舌地響了起來。
祝婉照也就真的順着這些聲音仔細想了想,連微微蹙眉的樣子都是美的,然後道:“是應該有什麽蹊跷嗎?我的記憶倒是沒有什麽缺失,當時我與大家穿行在靈犀秘境的山林之間,然後我就被拉進了小世界裏。”
她環顧了一圈自己身前相熟的面孔,疑惑:“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凝禪輕輕挑了挑眉。
嗯?
這話裏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晰明了,很顯然,祝婉照并沒有什麽一定要栽贓陷害唐花落的意思,那為何……
便聽方才那幾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為首的一人是胧月峰的師兄,名叫苗西嶺,他踏前一步,柔聲開口。
“祝師妹,有什麽你就直說,我們都在,會為你撐腰的。”苗西嶺神色認真,細看好似還帶了點兒不正常的偏執:“當時我們都在場,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的!那唐花落,确實有一個推你的動作。”
歸至賓師弟也大聲附和道:“祝師妹,別怕!你且直說,當時到底是不是唐花落推你下去的!”
結果祝婉照更茫然了:“……啊?推我?下去?誰?”
完全是一副這幾個字單獨都能聽懂,怎麽連起來就不懂了的樣子。
唐花落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她上前半步,正要開口,卻聽苗西嶺嘆了口氣。
“祝師妹一定是摔到了頭,短暫失憶了。但我們這麽多人證呢,當時我們可都看到了!雖然祝師妹不追究,但我們做師兄的可不能就這麽放過這件事,唐花落,你該當何罪!”
“把唐花落帶走!打入赤罪牢!我看她還敢嘴硬!”
緊接着便是其他人的應和,完全将茫然的祝婉照和更茫然的唐花落淹沒,壓根沒有再給兩個人再多說什麽的餘地。
凝禪給看呆了。
她單知道,唐花落這罪名來得冤屈,卻完全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強硬地被安上去的。
太離奇,導致她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
這群人,真就是硬來。
這不對勁。
生硬過頭,演技浮誇,強詞奪理。
就算是原書氣氛組紙片人,也不至于如此。
更何況……那名婦之寶,哦不,歸至賓師弟,在祝婉照不在的時候,看起來還挺正常,起碼是個有行為邏輯的普通人。
怎麽到了關鍵劇情點就會變成這樣?
凝禪沒着急開口,她的目光落在了這幾輪都搶先開口的那幾個人身上,悄然分出一縷靈識,在幾人身上掃過。
沒有異樣。
除此之外,祝婉照的整個房間,也都沒有動了靈陣的樣子。
可以初步排除這些弟子的神智被操控影響的可能,除非他們被動的……是神魂。
可神魂操縱極為複雜,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神魂俱燃,同歸于盡。值得有人為了毫發無傷的祝婉照做到這個地步嗎?
還是說,這就是瑪麗蘇女主光環的威力?
凝禪還在想這種可能性,就有人風塵仆仆一把拉開了祝婉照的房間門,一步踏入。
唐祁聞面色沉沉,他身量本就極高,這樣站在門口,手又在腰間的劍柄上,便顯得壓迫感更強。
“你們剛才說什麽?誰要把我阿妹帶去赤罪牢?有本事當着唐某的面再說一遍。”
屋內驟然安靜,一片鴉雀無聲。
雖說唐祁聞在凝禪面前被嫌棄得緊,但事實上,他确實不負唐家衆望,在五年前便已經突破到了兩儀天,最近又摸到了三才天的邊邊,成為了這一代入宗門弟子中,一只手都數得過來的真正佼佼者。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落落說沒有,你們不信。祝師妹醒來說沒有,你們竟然還是不信。”唐祁聞居高臨下看過來:“唐某不得不懷疑,你們究竟是不信,還是不想信?又或者說,是誰讓你們不信?”
他音色沉沉,話裏話外都意有所指,手指不住地在劍柄上摩挲,顯然恐怕一言不合便不惜随時在這裏拔劍。
“還是說,今日這事,不能善了?”
越是平素裏穩重的人,在這樣時候所說出來的話語,越是讓人信服。
若是他們膽敢越過他,硬是對唐花落做些什麽,他們相信,唐祁聞的劍,絕對會出鞘。
說到這裏,唐祁聞又看向唐花落,沉聲道:“落落,過來。”
唐花落很想過去。
阿兄的身後,是她永遠的避風港。從小到大,無論她創了什麽禍,捅了什麽簍子,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唐祁聞的背影。
她甚至已經邁出了一步,但她又猛地縮了回來,抿了抿嘴,沒有動。
她是想要依靠他一輩子的。
她也知道,唐祁聞願意讓她依靠一輩子。
但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