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1 / 2)

世界升维 子木桃 98 字 2023-12-12

一零五

可以說除了得蓮,兩方人馬成功彙合,雖有受傷,但命都保住了。

在察覺到出現在梁七背後的是卡修的那刻,不管是場內還是場外,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我說怎麽只看到卡修來找得蓮打架,原來梁七在下面跟其他人收集線索。”

“福特那小子也獲得了他們的信任,加上已經反水的奧斯頓,兩個屠夫都叛變,這個詭異領域應該能很快解決了!”

“我有點擔心詭異出陰招。”

“賽恩斯先生還沒出手,他是回學院了嗎?”

“其他普通人也都保住命了,啧,要是以後每次碰到詭異都有學院的人在就好了……”

“但也不是沒有傷亡,按照游戲開始的逃生者分配人數,至少還是死了兩個吧?”有個官員嘴賤了一句。

坐在他旁邊剛想接話的人迅速閉嘴,一行人用古怪的目光看向官員。

……這就是杠精轉世、聖母成精嗎?

“看我做什麽?”那官員有些慌,但還是嘴硬道,“我只是尊重事實。”

“沒什麽。”曙光衆挪開視線,面不改色地看着迷霧。

他們始終記着銀朱說過,負責學院外交的老師很記仇,這些官員說的話是否能上升到譴責學院成員救人不利呢……?

自由心證。

別忘了還有個絲毫不給國家面子、能動手絕對不逼逼的賽恩斯主任,要死讓他知道,啧啧,教堂門口的噴泉還沒修好呢。

“阿嚏!阿嚏!”那官員坐着,捂着鼻子瘋狂打起了噴嚏,末了又不由自主地打寒顫。

他左右看看,見同僚都沒轉頭,有些疑惑。

奇怪……怎麽感覺有人陰冷地看着自己?

想到剛才脫口而出的話,官員臉色有些不好,他強打精神安慰自己,算了,別自己吓自己,學院的人怎麽會這麽閑……

而此刻,因為太強被ban的教導主任,坐在牆頭,幽幽地透過迷霧凝視着官員。

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累,白發男人随手從道具包裏拿出個左右搖擺的眼珠(帶視神經),插在一旁,讓它代替自己狠狠瞪視。

【窺視者】

【出自bug人格。我殺人不眨眼,你問我眼睛疼不疼?】

【放在難以察覺的角落,窺視一切。】

嗯,學院的人沒那麽閑,道具又不算人!

然而就在衆人慶幸這個領域很快就能結束時,卡修并不好看的臉色,讓他們不由得心中一緊。

白日迫近,閃電漸緩,唯有大雨不斷,時不時一道光帶閃過,為濃重的黑雲鑲上一抹亮色。

“張開。”

毫不拖泥帶水的祈使句,讓梁七本就勉強的笑容一僵。

然而在分辨出聲色的那一瞬間,他渾身的緊繃如潮水般褪去,肩膀舒展開。

梁七轉過身對上卡修的眼睛,不閃不躲,只是在黑發青年伸出手要掰他拳頭的時候,擡起手,掐住了他的臉頰。

“幹嘛呀,一見面就這麽熱情,我的朋友!”

黑發青年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臉頰肉被強行揪起了一塊,鋒銳的氣質瞬間消弭,顯得整個人都呆萌起來了。

站在旁邊的研究生看他的舉動,吓得一個踉跄,險些摔玻璃裏。

“至于一見面就動手動腳嗎?”被下面福特的大聲表白帶偏了腦回路,他下意識嘟囔出聲。

剛說完,他猛地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

但還是被聽見了。

只聽梁七飄飄地回答:“只是确認一下這是不是幻覺啦。”

他含笑望着卡修,捏了捏:“這是幻覺嗎?”

“東西giao出來。”被揪着臉,卡修的聲音有些含糊,他沒有掙紮,眼睛一直盯着梁七的另一只手看。

“好嘛好嘛,真拿你沒辦法。”梁七聳聳肩,攤開自己的手,是一片鮮紅的玫瑰花瓣。

“給你。”

玫瑰花瓣落到卡修的掌心,研究生望着兩人和諧的氛圍,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就這樣?你們就這麽自然認親了?

他左右看看,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而應該在地底。

這些大佬怎麽都黏黏糊糊的……

不過也好,這麽看他的殺人滅口猜想,好像不是特別準确。

然而下一刻,卡修将玫瑰花瓣碾碎,反手抓起梁七的肩膀就是一個背摔。

梁七的反應也不慢,他掰開卡修的手,矯健的身影在空中掠過,雙足蹬着陽臺,兔起鹘落下立住身形。

一道閃電劈過,映出轉瞬即逝的冷光——手術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驚得研究生背後滿是白毛汗,他驚恐地在心中尖叫,殺人滅口幾個字瘋狂在腦海中刷屏。

“交出來。”卡修冷冰冰地道,“我對那些東西的氣息很敏感。”

梁七發出了一絲氣音:“呼。”

他抖了抖袖子,袖口中一個東西滾落到掌心。

看着像是灰撲撲葉子,但顯然,梁七一開始碾不碎它。

研究生捂着自己的小心髒,還沒從這離奇的反轉中回過神。

剛剛就差一點,他已經腦補完自己高呼救命,然後上去撲到梁七被捅死的一系列流程了。

那葉子倏忽一動,出現了一條裂縫,一抹血紅自其中出現,然後越裂越大。

不一時,一只半個巴掌大的蝶出現在衆人面前。

它詭異的血色翅膀上還帶着一縷一縷黑色的線條,随着它的扇翅變換着形态,讓人很難不聯想起跳動的心髒。

梁七的手指微顫,蝴蝶倏忽飛起,沿着蒼白的牆壁,非常有目的性地朝盡頭的病房飛去。

“這是什麽?”研究生的目光随着蝴蝶移動,下意識問出聲。

他再回頭看梁七,卻發現青年似乎失去了全身力氣,半靠在卡修身上,眼神帶着一種恍惚的恐懼。

不——應該是心虛?

覺得害怕這種詞完全跟大佬搭不上邊,研究生兀自在心裏改了口。

“是剛剛咳出來的?”他定了定神,試圖緩解突然冷凝的氣氛,又問,“要不我去把慣偷叫回來,沒說這花吐症還能吐活的啊……”

“難道這蝴蝶産卵産花上,這病還自帶生态系統,哈哈?”

“正常蝴蝶的幼蟲那也是毛毛蟲。”梁七有氣無力地道。

自卡修出現後,他的精力似乎就收了回去,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研究生沒聽明白什麽毛毛蟲:“什麽?”

卡修側頭問:“花吐症?”

“不是花吐症,是妄想症。”梁七沒回研究生的話,而是看着地板回答卡修,“也不是疑病妄想。”

他很快平複下了心緒,只是表情看上去冷峻了許多。

研究生:“不是?那你之前吐的花瓣是什麽?我跟護士還商量你是不是真……”

梁七打斷他:“那是寵物的糧。”

研究生:“哦!”

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點失望。

“那這個蝴蝶是哪來的?”卡修蹙了蹙眉。

“蟲子。”梁七抿了抿唇,“你剛剛講的鐵線蟲。”

研究生一時間回不過神:“啊?”

梁七冷靜地道:“我們就是被寄生的螳螂。”

……

這句話像是有什麽魔力,驟然在在研究生腦海中炸開,毛骨悚然的電流感瞬間襲遍全身。

研究生的腦子一片亂麻,他的心髒砰砰直跳,耳邊回蕩着寄生這個詞。

被強行賦予的精神疾病……一路上碰到朝他們撲過來的怪物……怪物身上落下來的蟲子……

“快過來!”遠遠聽到不知誰的喊叫,“這個房間有新發現!”

思緒被短暫打斷。

黑發青年瞥了一眼傻呆呆站着的研究生,有點嫌棄地對梁七道:“你的隊友水平也不太行。”

研究生:“?”

梁七溫和地笑了笑:“跟你比誰都不行。”

卡修沒有說話,只是扶着梁七行動的動作緩和了幾分。

研究生:“……”他錯了,他真是多餘的。

但是哥!你們真的有失憶嗎?

研究生不知道的是,梁七這話說的比得蓮當初高情商多了。

起碼他聽完只覺得齁得慌,而不是像奧斯頓一樣,聽完想原地去世。

三人朝隊友呼叫的方向跑去。

路上。

梁七分析道:“那些怪物在黑暗中也能敏銳地跟着我們行動,說明不是憑借光源。”

“我們躲在房間的時候,外面也會有敲門聲,說明判斷點也不是聲源。”

“氣味雖然也可以考慮,但無法解釋怪物攻擊得那麽雨露均沾的原因。”

在二樓房間的時候,研究生背後一開始就被怪物給劃傷,血腥味非常濃重。

但在他們試圖去藥房的那次對戰中,怪物卻并沒有針對研究生,反倒攻擊警察等人的次數更多。

如果不是雨露均沾式打法,光梁七一個不可能護住所有人,那會有真正的傷亡。

“那是憑借什麽?”研究生問。

梁七毋庸置疑地回答:“生命力。”

研究生心頭一顫。

血蝶飛的速度不是很快,但目标也是特殊病房,梁七的目光落在它身上。

“與其說是那些怪物攻擊我們,不如說是怪物身上的蟲子驅使着他們接近我們。”

“因為我們身上有更鮮活的生命力。”他再次重複道。

這能完美解釋為什麽受傷了的成員反倒不招怪物喜歡——當然,這不代表怪物不會襲擊他們。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玩家腦海中閃過艾拉求助的眼睛,她并非沒有理智,只是身不由己。

“這不對啊!”研究生嘴唇顫抖,慌張地道,“蟲子怎麽感知我們的生命力?熱成像?”

這又不是游戲,生命力這種東西怎麽被界定,又隔空感應?

他想到了什麽,突然呼吸一滞:“難道是——”

“對,我們身體裏的蟲子。”

梁七又忍不住低下頭咳了幾聲,他避開卡修的目光,跟研究生道:“你明白了嗎?”

“竟然是這樣。”研究生喃喃道,“所以我們是病人,我們在進入這個游戲領域的時候,就被寄生了。”

“白天是蟲子的休眠期,所以我們在一樓亂竄了半天,也沒有怪物襲擊。”

“黑夜來臨,蟲子陷入活躍,我們的異化和怪物同時進行,越戰鬥,我們受傷的概率越大,越受傷,我們與怪物糾纏的時間就越長。

随着精神狀态的恍惚和受傷,體內的蟲子也在不斷汲取力量——”

研究生的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他自己心驚膽戰。

他驚悚地發現,這與他所說的“螳螂被鐵線蟲寄生後不停進食”的流程,堪稱一模一樣!

早在一開始蟲子就存在于他們體內,那為什麽吃藥能緩解症狀?

“那藥……藥怎麽會有用呢?”他有些混亂地道。

“你們拿到藥了?吃了?”房間近在咫尺,一直沉默寡言的卡修突然說道。

研究生:“嗯。”

“有一種情況。”卡修停下步伐,站在門口道,“當內部出現新的競争者、結構被打亂時,競争者往往會先解決內亂,再瓜分蛋糕。”

這個回答簡直不要太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