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先生你有沒有了解過教師這個行業。”
銀朱意有所指:“如果了解這個行業,你就知道,學生從來不是省心的,稍不留神沒看住,能直接捅破天。”
白景珩沉默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能碰到那個神秘學院的教師級別的人物。
在曙光總部的評估中,曾與他們有過交鋒的學院學生,水平都能達到接近B,再次也是C的評級。
他們曾經試圖預測過學院教師的實力水平,但無人能放開思維去猜測。
這個學院,對他們來說還是太過于神秘了。
那麽銀朱的評級,是達到了B以上,還是A,還是更高?
當然,這并不是現在的重點。
男人表情冷淡,似乎并沒有因為銀朱的身份露出特殊的情緒。
他言簡意赅地問:“白景珩,隸屬曙光,一起進去?”
“真是個少言寡語的小帥哥。”
銀朱見他已經認定自己要進去救卡修,眨了眨眼睛:“不急,先聊聊?”
她突然湊近他,她的碎發沿着白皙的側臉滑落,深色眼眸中寫滿了興味。
——她看起來完全不在乎如今緊急的情況。
白景珩條件反射後退,背後卻撞到空氣牆上,他連忙偏過頭,遮掩驚愕的情緒:“你——”
銀朱眉頭一挑。
“聊什麽?”
心中計算着隊友等待的時間,年輕的覺醒者能進能退。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銀朱,試圖傳遞自己的滿頭問號。
——你們學院的人,怎麽連老師也那麽不按常理出牌?
玩家險些笑破功。
[這可不怪我,他話少了誰當我捧哏?]
他自己可以裝高冷,但拒絕別人在他面前真高冷……
銀朱不去找卡修碰面的理由很簡單。
她要去找詭異的核心俞小魚,直接接管整個副本。
玩家在心中吐槽,如果不是銀朱的異能生效有範圍,他又要讓普通人見識見識詭異的真實威力,不想直接秒殺——他才不會多跑一趟。
他可真是大善人。
系統:明明就是吓唬人的惡趣味。
在意識中捂住系統拆臺的嘴,玩家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吐出魔鬼的話語:
“你們從卡修口中套了不少學院信息了吧?這樣,陪我聊聊,每句話不少于10個字——
我免費送三個問題給你,可以保留喲。”
白景珩:“????”
男人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沒想到銀朱會提出這麽離譜的要求。
但這個提議……他還真沒辦法拒絕!
“好。”白景珩答應下來,幹脆利落地問,“你的異能評級是什麽?”
這是曙光早就想知道的問題了。
銀朱眉眼怔忪,掩唇笑道“竟然問我這個啊……可惜我不能回答你。”
“但我能告訴你,學院老師的等級參差不齊,但,某些時候等級并不能說明什麽問題。”
不能回答?而不是不想回答?是有什麽限制嗎?
白景珩很快抓住了關鍵詞,腦子飛快轉動。
玩家表面笑得一臉神秘,心裏啧聲:難頂,偏科馬甲評什麽等級啊,不評!!
白景珩不知想了什麽,沒有提出疑問,很認真地道:“其他兩個問題,先保留吧。”
“至于我為什麽不去找卡修……作為老師,總要給人犯錯的機會呀。”
銀朱垂下眼,濃墨色眼眸光芒收斂,渾身透着冷感:“只有記住了錯誤的痛,才會知道害怕,才不會再犯。”
白景珩有些錯愕,你們學院就是這麽教學生的?
很像自然環境下的叢林法則,淩厲又不近人情。
他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如果是這樣的話,銀朱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見證卡修的行動,她不會提前出手。
暫時不提銀朱怎麽會覺得卡修會犯錯,她來這就是起一個兜底作用。
白景珩想通了竅門,肩膀微微放松。
他不予置喙學院的教學方式,只是針對“能更加穩妥救出被困在詭異領域中的群衆”這件事感到愉悅。
“我明白了。”他對銀朱輕輕颔首,看她也不再那麽緊繃。
撐着傘的女子恢複了平和的模樣,她湊得極近,眨了眨眼睛:“不對~”
“我大概 -明白了 -你的——”
“目的。”白景珩深吸一口氣,顯然在很努力擴充自己的詞彙。
這小表情跟被逼良為娼也沒啥差別了。
玩家在心裏笑出鵝叫。
面前的男人面無表情,全然看不出來他上一秒還被調戲的窘迫:“你離開嗎?我要進去了,現在。”
銀朱流露出一抹驚訝:“你不再問點什麽?”
她的劇本都還沒掰扯出來,這完全不配合的捧哏就想着跑路了?!
白景珩摸了摸聯系的的通訊器,很坦然地道:“以你學生的能力,能撐很久,我的隊友可不一定。”
很好,劇本還能來得及撿一撿!
銀朱表情怔忪片刻,頭一次抿出了真切的笑容,她紅唇揚起,美麗到撼人心神的外貌讓白景珩有些恍神。
“你的隊友不一定……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喏,對自己很有自信嘛,要不要打個賭?”
她手中的傘轉了半圈,傘沿的紅色流蘇發出輕輕的沙沙聲。
一種淺淡的香味飄入鼻腔,似醉非醉,白景珩喉結滾動一下:“什麽賭?”
但背後是空氣牆,他只能背着手,看着銀朱靠近。
“賭這場詭異領域,你能否憑借自身及團隊的人的力量,完美解決。”
白景珩沉思道:“賭注呢?”
感覺字數不夠,他又補了一句:“對賭雙方是指你我,還是指我們身後的組織?”
銀朱問:“如果是指曙光,你會如何?”
白景珩冷靜地道:“那恕我無法直接答應——你。”
“個人的話?”
他幹脆不開口了,直接點頭。
“那就個人吧,你做到的話,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反之亦然。”
銀朱微微一笑:“至于具體範圍,我們就不定了,我相信大家都有分寸?”
白景珩沉思片刻,道:“賭注不涉及內部,不危害他人,完美解決的定義怎麽判斷?”
銀朱回答:“解決詭異執念,徹底清除詭異。”
這個要求是合理的。
白景珩微微松了口氣,跟這位自稱學院老師的女子打交道,他總是在被動應付。
但仔細思考,其實不論賭不賭,占優勢的都會是他。
直接答應打賭,是因為白景珩能确定,學院的人不會看他們死在領域中。
哪怕他真的出事,只要卡修也在領域裏,銀朱也不會束手旁觀。
如果他賭輸了,那更好,銀朱需要他完成一件事,肯定不會看着他死。
要是賭贏了,他白嫖一個要求,也跟學院扯上了關系——這當然是最好的。
曙光迫切地想要了解學院,奈何後者實在是過于難以捉摸……
這次的機會,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那麽這個對賭,或者說他們這次碰面,到底是銀朱心血來潮,還是提前設下的局?
白景珩在心中想着事情,沒注意到面前這人眼中的惡趣味,等反應過來時,銀朱已經将他壁咚在牆上了。
白景珩:“?”
白景珩:“??????”
“那我再給你個提醒。”銀朱湊在白景珩耳邊,柔軟的嘴唇微翹,“不要小瞧我的學生們喲——”
“好!”話音未落,黑洞在展開,轉瞬人就跑了。
原地,玩家愣了一會,瞬間扶着牆“哈哈哈”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這跑得也太快了!”
系統有些繃不住:“玩家,您調戲人家。”
楚在洲覺得自己很無辜:“我不過就湊近了一點,他自己受不了我什麽事?”
“而且最後一句話,他還倒欠我九個字。”
“下次翻倍讓他補回來。”
系統:“……魔鬼。”
楚在洲笑眯眯地道:“但你扪心自問,看冰山變臉是不是很好玩?”
這種看着高冷理智,責任感極強的人,真的會讓玩家忍不住撩撥撩撥。
系統:“好像是。”
對不起,白景珩,它叛變了。
“不過總部派來的人确實冷靜,目标明确,知道這個賭約怎麽都不虧,才會答應得那麽迅速。”
楚在洲本來想,如果是陸天那種不着調的二哈性格,他就當場多漏點劇本。
可惜是個悶葫蘆。
但是問題不大,有賭注在,他的劇本跑不掉。
“路希最後會來收尾,他們不可能消滅詭異。”
馬甲接力這種方式太開挂了,連玩家都覺得心虛。
交易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楚在洲感慨着,他是真的很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那樣話都不需要說多少,對方能自動補全不說,還能往更深的層面想。
除了他必須提前想好說辭,以及演技不被看出破綻。
玩家:問題不大,我開挂。
“好了。”精致的傘面一轉,銀朱擡眸,笑容嫣然:“該辦正事了。”
跨過層層幻境的阻礙,她看到了正在哭泣的紅衣新娘。
那雙含笑的丹鳳眼眯起,顯得格外捉摸不透:“去拯救一下被困住的小公主……或者說是惡龍?”
系統沒說話,但它也很好奇,這種陰差陽錯造成的血案,俞小魚究竟會不會被詭異的本能支配,真的對俞林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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