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崽日常(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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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崽日常(二)

薛晏全然不知自己非但沒能讓爹爹原諒父親,父親反而被趕到禦書房去了。

晚上他抱着爹爹的胳膊,今天難得跟爹爹一起睡,他有些興奮,卻還不忘問一句:“父親還沒來,爹爹不等父親嗎?”

早在今年年初薛晏就自己一個人睡了,父親說他長大了。他是大承儲君,未來還會是大承的天子,要頂天立地,不能再跟大人一起睡了。

薛晏雖然有些不太懂,還不舍得爹爹,但仍是老實答應下來。

安連奚今晚特意吩咐宮人把殿門關好,趕走薛時野後,當然要好好陪陪他的小寶貝,聞言他溫聲道:“你父親忙,我們先睡。”

最近的天氣慢慢熱了起來,安連奚也不需要薛時野給他暖身體了。再者,晏晏就跟個小火爐一樣,安連奚把現在已經變成大團子了也依舊軟軟香香的薛晏抱到懷裏。

薛晏在爹爹懷中蹭了蹭,眼睛一開一合,小聲說:“那我和爹爹先睡了,不等父親了。”

安連奚心揉成一團,想到了以前薛晏還未出生時的小團子,那會在夢中他也是這麽乖乖地蹭着自己。他心頭發暖,垂頭親了下薛晏的額頭。

薛晏被親了一下,原本就要閉上的眼睛睜大了些,鳳眸中閃閃亮亮,有些驚喜,還有點小害羞。

不過,他是太子,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即使心裏開心得快冒泡了,眼下薛晏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唇,而後小心翼翼地試探着靠近。他軟嘟嘟的小嘴巴也親了親爹爹的側臉,然後迅速往後撤開,一雙好看的眸子眨巴眨巴,盯着爹爹。

安連奚看着自己兒子的可愛舉動,心都化成了一灘水,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怎麽會這麽可愛!

這麽可愛的寶貝居然是他的崽!

安連奚把人又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一把抱住,“晏晏,睡覺了。”

薛晏嗓音乖軟,“爹爹,睡覺了。”

聽着耳邊可可愛愛的小奶音,安連奚只覺心神都是愉悅的,于是飛快在心中下了決定。

明天也讓薛時野出去睡,他要跟晏晏兩個人睡!

在禦書房裏勉強睡了一晚的薛時野第二日上朝時,神色出奇的冷,文武百官都禁不住戰戰兢兢。那些個老臣也都不敢仗着身份拿喬,要知道這位在登基前可是處理了一場宮變的。

蕭氏根基頗深,竟然也消失得那般悄無聲息。

剛登基那會在面對群臣時,通身的氣場威勢撲面而來,居高臨下睥睨着他們時。一個眼神便能讓人喘不過氣,即便是太上皇也多有不及。

這兩年來,衆臣更是知曉眼前這位帝王是個什麽樣的性子。

其行事殺伐果決,半點不拖泥帶水,亦不乏張弛有度。也是因此,許多人都暗道難怪太上皇這麽看中這位。

薛時野容色冷肅,望着下方一個個站出來上奏的大臣們,情緒并不高。

當然,任誰在書房裏睡了一晚,都會如此。

薛時野在禦書房中待了一晚上,幾近天明才将将睡着,只覺懷中少了什麽。

少的當然是他整日都要抱在懷裏睡去的那個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薛時野便迫不及待往栖鳳宮去了。

薛晏難得跟爹爹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很是高興,眉目都帶着點小開心。他沒看到父親,只以為父親辛苦,這麽早就去上朝了。

等薛時野下朝回來,薛晏已經去上課了。

栖鳳宮中只有安連奚一個,他手上拿着一個小畫冊,是薛晏交給他的。畫冊上畫了四個Q版小人,另外還有兩個,稍微遠一些。

安連奚前陣子教了晏晏怎麽畫簡筆畫,這就是他畫出來的作品。

看着小人圓滾滾的身體,四個人中有一個還帶着小胡子,安連奚一眼就知道是明康帝。他一邊看一邊認,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薛時野進門就看到他唇邊染着笑正專注翻閱畫冊的模樣,感覺積壓了一整晚的郁氣散了幾分,腳下輕了輕,走近了。

安連奚沒有注意到他的動靜,因為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被他遣下去,亦未聽到請安的聲音,全副心神都在畫冊上。

薛時野見他并未注意自己,看到安連奚後便微微勾起的唇角往下壓了壓。

直到畫冊上落下一道陰影将上面畫着的小人遮擋住一部分,安連奚這才稍稍擡起眼,瞥見了薛時野,下意識挑唇,“你回來了?”

薛時野忍不住俯身去親他挑起的唇角,舌尖滑過他唇縫,嗓音有些模糊,“小乖好狠心。”

安連奚方才看兒子畫的畫有些出神,一時忘記,聽到薛時野怨念的話音這才想起來。

他問過了,得知昨日薛時野在禦書房應付了一晚,眼睫顫了顫,默然地張了開口,好讓他得以找回點什麽。

半晌,薛時野才把人放開。

安連奚已是面紅耳赤,視線亂飛。

薛時野終于輕笑了聲,把人抱到腿上坐着,“在看什麽?”

安連奚揚了揚手中的畫冊,“在看晏晏的畫、不許吃醋。”

他一邊說,還不忘堵住薛時野下一步思路。誰知道這人怎麽想的,三天兩頭就吃兒子的醋。

薛時野抱着他,沒說話,下巴擱在他肩頭。

安連奚也微微低着腦袋,把薛晏的畫給他看,“這個是我們。”指的是他們一家三口和明康帝。

“那個,是外祖母和小表弟了吧。”安連奚仔細辨認。

薛時野看他神情認真的模樣,止不住心頭微動,湊上去就想親。

安連奚推着他,“我要看畫。”

薛時野:“親完再看。”

安連奚頓了頓,還是答應了。

然而下一刻,只聽薛時野輕聲在他耳邊說着,“小乖,舌頭…伸出來。”

安連奚:“……”答應得太早了。

确實是太早了。

薛時野不止親,還不忘把昨天的找回來。不管會不會再睡禦書房,總歸先要了再說。

最後,果然是已薛時野被趕到禦書房睡為結尾,還一連三日。

這三日,薛晏都跟爹爹一起睡,都要樂不思蜀了。

不過事後他的訓練也提了提,這次不是父親,而是謝師傅了,薛晏吃了不少苦頭,但是也學到不少。

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那是父親的提議。

讓謝師傅好好操練一下他。

薛晏不明白,不過這應該是成為帝王踏出的第一步,他可以堅持。

關于師傅一事,其實最開始表叔也想給他當師傅。

只不過叔叔比不過謝師傅,最終還是定為了謝師傅。

薛晏很體貼地每次在叔叔過來指導時都會叫他‘小師傅’。

對此,沈玦非常滿意,覺得自己的小表侄還是認可自己的。

直到某次。

沈玦聽到了薛晏喊謝景‘大師傅’。

沈玦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連夜把人抓到跟前教育,“我不當你師傅了,以後就叫叔叔,不可以叫‘小師傅’了,聽到沒!”

雖然承認了謝景本事高,但沈玦還是無法接受謝景是‘大師傅’,自己則要被叫‘小師傅’的事。

聽到表叔的千叮咛萬囑咐,薛晏似懂非懂。轉頭他還告訴了謝景,說表叔不給他當師傅了,謝師傅是唯一的師傅了——當然,是指武藝方面的唯一。

沈玦渾然不知自己被表侄坑了,直到許久之後瞥見謝景總是似笑非笑看他時,一問才知。第二日就選擇離京繼續出海遠游去了,歸期不定。

薛晏很羨慕,表叔能四處跑,他卻連宮都沒出過幾次。

直到薛晏五歲時,薛時野将政務交代好,便帶着安連奚和薛晏一起南下。

至于朝堂……如今整個朝堂都被他牢牢掌控着,加之大部分都是忠于他的。徐赫也按照劇情那樣,成為了當朝宰相,更有其他心腹,共同監朝。

薛時野對此并無擔憂。

安連奚最開始因為懷孕不能去江南,即便薛時野有心帶他去,卻也不能不顧他的身體,因而沒去成。

至于後來,同樣是由于薛晏還太小,沒法長途跋涉,所以計劃一直擱置。

及至擱到了現在,薛晏都五歲了。

對于去江南的提議,安連奚也是前一天晚上才知道,一時興奮得都沒能睡着覺。

他是江南人,也想看看這裏的江南和他記憶中的江南有什麽差別。

安連奚抱着薛時野就開始說他自己的家鄉,一直到很晚。

薛時野聽他說,也不覺得煩悶,兩人暢聊了一夜。

翌日馬車上,安連奚窩在薛時野懷裏睡着。

薛時野時不時伸出手摩挲他面頰。

多年過去,他的小乖還是這樣。

只一眼,就能讓他心動不已。

薛晏靠在車窗邊,昨晚他是一個人睡的,對今天的行程還不太了解。他偷偷透過窗戶縫隙往外看,随即端坐好,姿态沉穩地側目同薛時野道:“父親,我們是要出去踏青嗎?”

薛時野正半倚着,調整着姿勢好讓懷裏的人睡得更舒服,聞言望過去。

薛晏長得像安連奚,但是神韻舉止都繼承了薛時野。父子二人目光相接,如同複刻般。

薛時野指節在小乖微紅的唇瓣上描摹了一瞬,聲線平穩,“不是踏青,是去江南。”

聽完這話,薛晏即刻睜大眼睛,臉上的沉穩表情一散。那模樣就與小乖像了個十成十,薛時野神色愈發柔和下來,攏着懷裏的人,“不是時常想和你叔叔出去?”

薛晏表情呆呆,還有些不敢相信,去江南!

不是簡單的離開京城,是去江南。

薛晏聽爹爹提過江南,只不過爹爹說了好多好多,他有些懂,有些不懂。

“父親是有公務嗎?”

薛時野笑了下,“不是,帶你們去玩的。”

薛晏聽罷,眼睛睜得更大了,那雙原本狹長的鳳眸此刻看起來圓溜溜。

恍惚間,薛時野以為看見了縮小版的小乖,他朝兒子招了招手,“過來。”

薛晏聽話地湊過去。

薛時野把他抱坐到自己另一邊腿上,手掌放在兒子的小腦袋頂上,五指穿梭在兒子發間,緩聲詢問:“喜不喜歡出來玩?”

薛晏先是頓了下,按理說,他身為太子不應耽于享樂,但他擡起眼看了看父親,此刻父親的眼中含着笑,溫柔又寵溺。這種笑容薛晏經常在父親臉上看到,不過那都是對着爹爹。

片刻後,薛晏點點頭,綿軟的嗓音輕輕說:“喜歡的。”

薛時野應了聲,“那日後,父親每月都帶你和爹爹出來玩可好?”

薛晏‘哇’了一聲,禁不住抱住薛時野的胳膊,又是停頓一瞬後小聲問:“真的嗎?”

薛時野颔了颔首:“君無戲言。”

聽罷,薛晏便眸子亮晶晶地盯着薛時野,然後小心地往父親懷裏鑽了鑽,滿足地笑了起來。

薛時野在兒子發頂親了下。

親完,薛晏就捂着自己的小腦袋愣愣地仰起頭,眼中流露出震驚。

薛時野看着他的樣子,心中好笑,正欲開口。薛晏便緩慢地湊過來,親在了父親側臉上,而後飛快縮回去。

“嗯?”薛時野望着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