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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啦
今日的岐王府和以往沒什麽兩樣,溫木照常是臨近巳時過來過來守着,他們家少爺不喜歡早起,每每要到這個時候房間裏才會有動靜。
另一邊,映恬、映紅也是差不多時間過來,手上端着兩位主子早上需要用到東西,幾人站到了一處,低聲說着閑話。
映恬道:“湯藥應該也快熬好了。”
王妃的湯藥最近都是從段神醫那邊取過來,按照段神醫的話說,藥精,火候也不能随意,所以都是對方親自熬的。
映紅點點頭,“稍後我過去取。”
溫木看着許久都沒有動靜的房間,有些詫異,心說難不成少爺今天又貪睡了。
王爺對此從不會過多要求,一般都是等少爺自己醒來才會叫他們進去。
正在幾人心中疑惑之際,張總管姍姍來遲。
他壓低了聲音同他們道:“你們都在啊,今日要晚一些,稍後再過來。”
幾人都是一臉疑惑,“張總管?”
張總管高深道:“都下去吧。”
三人面面相觑,跟着張總管出了院子,“張總管,今日是有什麽事嗎?”按理來說,就算要再晚一些,他們也應該随時等待侍候着才是。
張總管擺了擺手,卻是什麽都沒說。
溫木擔心自家少爺身體有恙,連忙追問道:“張總管,究竟出了什麽事?”
“是好事。”張總管見他神色擔憂,也不瞞着了,最後意味深長道:“昨夜王爺叫了兩回水。”
溫木目光有些迷茫。
映恬和映紅也先是一愣,随後掩面,臉上有些紅暈。
張總管看了眼還在愣怔中溫木,心說這小子還不知道呢,他大步往前走去,今天怕是還得到午時了。
事實上,在幾人走進院子的第一時間,房間內,薛時野便已睜開了眼,眸底卻是清明一片,甚至帶上了些許餍足的神色,目光微垂就看向趴在自己胸前熟睡的人。
安連奚雙目閉着,面頰上的粉色一夜過去都未退去,反而愈發紅潤。
薛時野眼神在對方面上停留,許久都未曾挪開,甚至有些不舍得眨眼。
沒有人知道薛時野內心經歷了何種體驗,那種足以令人瘋狂的極致享受,讓他恨不能一次再一次,直把心愛之人揉進骨血裏的欲/望。
許久,薛時野才在對方額間落下一吻,繼而重新閉上眼。精神極度振奮,即使是一晚上都未阖眼,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倦意。
薛時野擁着懷裏的人,時不時便要看對方一眼。
他的小乖。
從身到心都是他的了……
這一覺,安連奚睡了很久,身體的疲憊感一時之間難以恢複,所以他睡得很沉。
及至午時都還有些困倦。
他眼睫眨動了兩下,緩緩醒來,接着就對上了薛時野沉沉望來的視線,目光相接的一瞬,安連奚臉頓時就熱了。
當初在山洞時,洞內沒有多少光線,安連奚意識也是迷迷糊糊的,和昨日完全不同。
這一次,他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清晰看着眼前的人和他一起……
“還疼不疼?”
薛時野一只手搭在他腰上,輕輕按揉着。
昨夜一直鬧到很晚,快要入睡時,安連奚喃喃了一句‘腰好疼’。
聽見他的話,安連奚感受了一下,輕聲開口:“好多了。”
雖然因為身體極度疲憊地睡着了,但他還是有感覺的,薛時野給他揉了許久的腰。
薛時野:“那便好。”
安連奚:“嗯……”
又躺了一會,安連奚看了眼窗戶,外面日頭正盛,一看就時間不早了。
“什麽時辰了?”他問。
薛時野道:“午時。”
“午時了?”
安連奚不可置信,居然這麽晚了,薛時野怎麽沒把他叫醒。
即便他有些貪睡,但每日都要起來喝藥,不止是這些,院子裏的人估計都知道了。
安連奚幽幽去看薛時野。
薛時野啞聲道:“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也實在是不忍心叫。
明知道這人身子弱,但情之所至,難以自持。
薛時野一直都知道,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小乖這裏完全不值一提,但放縱起來也是真的放縱,偏他也還顧忌着。
安連奚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也想到了昨天的事。
薛時野就是這樣,喜歡他到不行,還要珍惜着他的身體,有一下沒一下地磨/着,生怕他太快了受不住,殊不知太慢了更加折/磨。
當時安連奚也不知道怎麽,忽然就開口說了一句。
接着……便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那我們現在趕緊起來吧。”安連奚打住自己的思緒。
“好。”
外面,午時方才過來的三人沒多久果然聽見了房中有了動靜,都不敢多聽。
這會的溫木已經都明白過來了。
映恬和映紅都笑着朝他睨了一眼。
溫木垂着腦袋。
原來張總管說的好事,是那個好事……
這讓未經人事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進房,溫木已經被兩位姐姐看得滿目通紅,安連奚撇了撇他,“溫木,你怎麽了?”
溫木聽到少爺叫自己,心裏藏着事,聞言連連搖頭,“沒事,少爺,我給你绾發。”
說着,他正要上前,卻被岐王叫住。
薛時野:“本王來。”
溫木适時駐足,這也沒什麽,其實他們這些下人并不需要如何伺候。入了岐王府後,他給少爺绾發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溫木已經習慣了,方才也是情急之下的沒話找話而已。
安連奚一邊老實坐着,軟墊被薛時野疊了好幾層,一邊去看溫木,“你的臉好紅,是發燒了嗎?”
薛時野的指尖正在他發絲間穿梭,滿頭烏發如錦緞般,光滑柔順,觸感極好。聽到他的話,薛時野動作微微一凝,眼底浮起笑意。
溫木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發燒!”
他低垂着眼,都不敢看自家少爺。
映紅笑嘻嘻在後面提了一嘴,“王妃,他這是羞的。”
安連奚聞言先是一頓。
羞,有什麽好羞的,但見溫木始終不敢看着自己,他很快也就明白了,耳尖即刻燒紅。
溫木道:“那個,少、少爺,我就先退下了。”
另一邊,放下水的映恬瞪了映紅一眼,後者沖他吐了吐舌頭。
映恬搖頭暗嘆:王妃都把她們寵壞了,這個映紅也真是的。
三人退出房間,走在最末的映恬用眼角餘光瞥了眼王妃,果然看見王妃通紅的面色。
安連奚簡直無臉見人了。
雖然他和薛時野做這種事情是合理的。
但是被這麽多人知道了,還是讓他有些尴尬。
薛時野将他的發絲一根根束好,取來白玉冠将之挽起,末了捏了捏他的紅透了的耳根。
安連奚往他懷間一蹭,“怎麽都知道了啊……”
他剛才只以為大家都知道他又睡懶覺了,但是沒想到,這一層也被扒了出來。
古代人真的沒有隐私。
薛時野低笑一聲,沒說話,只覺得他害羞的反應真真是可愛極了。
心裏如此想着,薛時野擡指,将懷中人的臉微微擡起,慢慢吻了下去。
安連奚下意識地回應他。
兩人親了好一會,安連奚眸中帶上了一層水汽,看得薛時野有些意動。
安連奚望着他,眼神有些迷蒙,不知怎的,把昨天最後一直重複的那句話又說了一遍,“不能再來了……”
薛時野:“那就再親一下。”
話落,重又把人吻住了。
待傳膳時,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安連奚用完膳,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嘴唇還有些微紅,沒有剛才剛親完那麽腫了。
薛時野知道他的小心思,只眼含笑意地等着他平複下來,指尖繞着他的一绺發絲,把人抱在懷裏。
比起墊了好幾層軟墊依舊不怎麽舒服的座椅,安連奚窩在他懷中,顯得十分安靜。
及至此時,薛時野才問:“小乖聽說過易北部落?”
安連奚知道他要問什麽。
昨天他的異常就是從知道易北部落開始的。
安連奚望着薛時野。
穿書以來,便是這個人一直護着他,寵着他。至如今,他們早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
安連奚低了低眼睫,輕聲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問。”
其實他很感謝薛時野什麽都不問。
薛時野在他準備繼續說的時候道:“小乖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安連奚身上的重重謎點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從最開始讓他澄清二皇子的污蔑——當時的薛時野并不想理會對方,不過當對方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至後來,安連奚讓他小心六皇子,再是汪曾韞。眼下,易北部落也讓他的小乖産生了警惕心裏。
據薛時野所知,小乖應該是從未接觸過易北部落才是,為什麽會在聽到這話部落的名字時臉色大變,還擔心他會出事……
即便如此,薛時野亦不打算追問什麽。
小乖讓他做什麽,他照做便是。
安連奚眨了眨眼,眼底的霧氣又濃厚了一層。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就是因為薛時野完完全全的信賴,才會讓他一點一點深陷下去,讓他……
再也離不開這個人。
薛時野擡指,暗啞在他眼尾。
安連奚說:“我會告訴你的,但是要等等……”
薛時野:“嗯。”
只是讓他等等而已,多久都可以,思及此,他把人摟的更緊,“不要急,也不必害怕。”
安連奚心裏亂糟糟的,他還沒想好要怎麽說。
直接告訴對方,這裏其實是一本書中世界,他不過是書裏的一個大反派,最後會被主角攻受給踢開的墊腳石……
這樣實在是太殘忍了。
只有真正經歷過,接觸過,安連奚早已将這個世界看成了一個完整的、真實的世界。
應該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只需要将那些對對方不利的劇情告訴薛時野即可。
安連奚心想:誰也不想自己不過是個書中的小角色,還會有個極其悲慘的結局吧……
薛時野也是有血有肉的,不是書裏的那個黑化反派,他亦沒有真的如書中描述那般新婚之夜被薛時野吓到病發而死。
剛想到這裏,腦子裏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薛時野神情驟然一變,呼吸也跟着加重,眉頭擰得死緊,聲音微顫,“怎麽了?是不是頭又疼了?”
剛剛還好好的。
“來人,傳太醫!”
“把段神醫找過來。”
房間外,聽到這一聲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彼時,段神醫正在制藥,剛進行到一半,忽然便出現一個身着黑衣的人把他扛了起來,“诶诶!你是什麽人!”
段旭沒想到堂堂岐王府居然會闖入刺客,還是直接沖着他來的,該不會又是什麽勳貴、皇室的人來抓他去看診吧。
這麽想着,段旭正要開口。
就聽到扛着他運起輕功就走的那人道:“王妃出事了,王爺命我來請神醫過去。”
暗邢是薛時野身邊的暗衛統領,沒有主子的命令,他一般都不會出現,眼下事出緊急,而他的輕功又是最好的,于是便過來了。
段旭一聽,也不掙紮了,心說這岐王府真是一脈相承,全都一副土匪行徑。
最開始他被強行綁來也就算了,現在又來。
段旭只得仰頭,只好捂着臉避免被疾風吹得臉痛,悶聲問了一句,“王妃又怎麽了?”
話音剛落,扛着他的人就停了下來,暗邢道:“神醫自己進去看看吧。”
安連奚感覺頭好疼,耳邊是薛時野焦急的喊聲,他無法做出回應。
而随着頭疼而來的,是一段記憶。
安連奚有些熟悉,這好像是……當時他做過的一個夢,後來被他忘掉的夢。
夢裏有人讓他去死,然後,畫面就變成了他剛被帶到岐王府那一日的場景。
和他經歷過的不同,夢中的場景卻是完全和書裏一樣的內容,按照劇情,他應該在新婚當夜死去。
一切仿佛圍繞着一個死字。
安連奚咬着牙,忍耐着那陣劇痛,瞥見了緊抱着他的薛時野。
他看起來好像比自己還要難受的樣子,攬在腰上的那只手都在微微抖動着,仿佛也在極力忍耐着什麽,雙目隐隐泛起血紅。
段旭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一個比一個難看的臉色,再次發出靈魂疑問:“王爺王妃、你們……誰要看診?”
下一瞬,薛時野雙目赤紅朝他看了過來,“快給他看看。”
段旭也不耽擱,一撩袍子上前,“頭又疼了?”
薛時野并未開口,眼神卻是死死盯着他。
段旭被他頭皮發麻,取出銀針開始給他止疼。
随着段旭一套銀針紮下,安連奚腦中的疼痛漸漸消弭,臉色卻是白了白。
“王妃,手伸出來,老夫為你探一下脈象。”
安連奚聽話伸出手去,一邊輕聲對抱着他的薛時野安撫道:“我沒事。”
薛時野尚未開口,就聽到耳邊段旭的聲音幽幽響起,“勞累過度,需要休息。”
話音落下的瞬間,安連奚啞然,旋即臉上一熱。
只能說神醫不愧是神醫,居然被摸出來了。
段旭嘆了聲,眼睛往薛時野身上瞟了瞟。瞥見後者眼中血色消散了些,只是神情依舊冷戾,此刻有些許不自然。
及至見到對方眼中的自責時,他這才繼續:“不過王妃這頭疼之症與王爺無關。”
薛時野掀起眼皮看向他,嗓音沙啞道:“那是為什麽?”
安連奚也顧不得臉紅了,轉眼朝段旭看過去。
他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麽老是頭疼,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症狀,即使是當初他身體更差的時候都未有過。
段旭摸了摸下巴,“這不應該……竟有老夫也摸不出來的脈象,此事太過玄乎。”
安連奚一聽他這麽說,也有些忐忑。
難道……
他的頭暈不是身體的問題,而是其他的原因。
安連奚看過的書也有不少,約莫也曾看到過類似于外來者被世界排斥的劇情,難不成他也是因為這個……
但是那些人都是主角,就算會被書中世界排斥,但是最後也都成功留下來不說,還氣運逆天。
而他,只不過是書中的一個小小的,且早該死了的炮灰。
安連奚是死過一次的人,其實死對他來說并不恐怖,但是,現在的他不想。
也不想回去。
就算回去了他還能活下來,可薛時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