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熱(1 / 2)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退熱

傅瑜說完,阮洛就不動了。

在傅瑜懷裏低着頭,不再摳撓他,鴉羽般的長睫垂下去,濕漉漉的。

傅瑜有些後悔,放輕了聲音:“以後不要光腳跑,好不好?要穿鞋子。”

阮洛仍低着頭,不說話。

正逢特護捧着毛絨拖鞋過來,但看見傅瑜抱着阮洛,就繼續捧着,在身後亦步亦趨,跟回了病房。

阮洛被傅瑜放回了床上,卻不擡頭看傅瑜。

剛那麽着急找人家,現在卻像是不願意見。阮洛抱着膝蓋,低頭看自己的腳。

傅瑜拿水給阮洛的時候,阮洛只接過來,自己悶悶地喝了一半,沒把杯子還給傅瑜,自己伸長了手,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

傅瑜就說一些有的沒的,沒話找話。

但基本在唱獨角戲。

阮洛喝了水,傅瑜就過來親手給他穿拖鞋,說他需要一些運動,要帶他去樓下樹林走走。

一路上阮洛也興致缺缺地,不搭理傅瑜。在傅瑜身後拖拖拉拉地走。傅瑜猜不透阮洛的心思,便緊緊關注着他,由着他忽近忽遠,不敢去冒犯。

可每當拖拉遠了,阮洛又小步快追上。

仿佛故意耍性子,使脾氣,卻又離不開。

就這麽折磨了傅瑜一會兒,傅瑜終于忍不住喚道:“洛洛。”

阮洛這才仰起臉,不情不願地看着傅瑜。

傅瑜垂着眸,試探着伸手摘去飄往阮洛頭頂的一枚樹葉:“是剛才那句話麽。”

阮洛仰着臉:“什麽。”

傅瑜和阮洛對視,輕輕釋放着安撫性信息素:“在抽煙室外邊,我讓你不要動。”

阮洛睫毛顫了顫:“你狠巴巴的。”

傅瑜低聲道:“我的問題,我以後說話會注意語氣。那麽洛洛怎麽才能不生氣?”

阮洛漆黑的眸子在傅瑜臉上看了半晌。

也不知道是傅瑜的安撫信息素起了作用,還是阮洛打算給傅瑜一個臺階。阮洛沒說話,仰着臉,朝傅瑜閉上了眼睛。

傅瑜眼底暗潮湧動,喉結滾了滾。他聞到了阻隔貼也壓制不住的白茶香。可是他沒有吻下去。

阮洛等了半天,什麽也沒有。

只好睜開眼,咬住下唇,看了傅瑜一會兒,道:“我喝水不理你的時候,你把水喝進你的嘴裏,喂給我,我就不會再生氣。還有,就剛才,你要是不問我,直接抱住我,我也不會再生氣。但是你都沒有,我把眼睛閉上你都不親我。我更生氣了。”

“洛洛……”

“但是現在,那些我都不想要了。我現在想要你把我抵在那棵樹上,脫我的衣服,親我,永久标記我。”

阮洛眼神澄澈,說出來的話卻這麽要命。

傅瑜渾身像是被高壓電給打了。

如果換個時間段,阮洛要是敢說出這些話,傅瑜的老房子非得着火,根本無法收場。

但現在,他卻一點狎昵的心思都不敢滋生。

他腦袋裏回旋着宋祈的話——

“被标記過後,omega的基因,對于強大Alpha的臣服本能,會讓他變得比雛鳥情節發作了還粘人。”

“副作用是,在關于和你有關的事情上,這些omega會顯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會無時無刻想要向你求/歡。類似‘假性發情/熱’狀态。阮洛也不例外。”

傅瑜知道阮洛現在的狀态是不正常的,是病态的,只是基因所致的雌伏。如果他們之間沒有橫亘着那麽多雜亂的前塵,如果他們是真正的伴侶,這種雌伏就是最美好的助興調劑。

但他們,不是。

只需要一個星期,阮洛的“求/歡”意識就會消失。他一個超S+的臨時标記已經把人害的神志不清,都不知道會不會被阮洛諒解。要是在這個時期,輕舉妄動些什麽,無異于火上澆油。

傅瑜聲音沙啞,又開始哄騙阮洛:“你身體還弱,得養好才能永久标記。”

阮洛聲音小小的,糯糯的:“那可以退一步,只臨時标記我麽?”

傅瑜心裏的情緒很複雜。

阮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純淨無辜。仿佛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索取标記,只是一件吃飯喝水一樣正常,甚至必須的事。

——他現在的樣子,與其說像一個失去道德束縛的人類,倒更像是一個忘卻了文明、信仰,重返叢林裏的原始動物。

但阮洛不被他标記影響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呢?

阮洛孤倨、清高、又倔強,不肯讓任何人碰他。

哪怕是從前的冒牌傅瑜,往死裏折磨他,他都沒有臣服過。他寧願死。

——但就是這麽一個清冷孤傲的人,偏偏是個注定會被Alpha基因壓制、會被生/理/欲/望侵蝕神智的omega。

傅瑜還記得,他剛魂穿過來時,阮洛是因為什麽而崩潰昏迷的——

他是因為,在冒牌傅瑜面前發/了/情。

在冒牌傅瑜面前失去神智,背叛了清醒時寧死不屈的自己,雌伏在冒牌傅瑜腳下求歡,被錄下神智不清渾身癱軟的求/歡模樣,怒火攻心,生生崩潰昏厥的。

那時候,冒牌傅瑜尚沒有碰過阮洛,只是為了侮/辱/他,極盡手段挑逗他,把他逼到極限,就給他打了抑制劑。

饒是如此,阮洛清醒後仍然覺得自己髒了。

——他是omega,他的清高卻不容他接受發/熱時,那個擁有正常生理渴求的自己。

傅瑜喉頭微顫:“昨天剛臨時标記過。不能這麽快,會傷身體。”

阮洛就道:“那不标記。你就脫我的衣服,親親我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