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间囚牢，干净的床铺上空无一人。

角落的干草堆中探出一个人的脑袋，贪婪地盯着魔法灯，即使被亮光刺激得眼泪直流，也不愿眨眼，更别说移开目光。

察觉有人走过，沙哑嘶吼道：“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林五默然无声，缓步走过，那人的目光转移到虎妞身上，突然咬破了嘴唇，鲜血直流，可依旧嘶吼道：“吃我！吃我！把我喂战兽！”

呛啷~

寒光一闪，剑出，人亡！

那人眉间被斗气刃刺出了一个深孔，脑浆尽数被搅成焦豆腐脑，死得不能再死。

一抹解脱的笑意却在那人的嘴角勾起。

林五脸色很难看，握剑的手由于太用力而变得发白。刚才所杀的，不该被称为人，准确地应该称为人彘！

那人的四肢已被斩断，伤口也被处理好，就这么养在囚牢里。不过所供的食物，就是那人的四肢！

还未亮灯时，林五就看到了囚牢中惨像，也看到了一根被啃剩骨头的大腿。其他三肢都保存得很新鲜，光明系魔法就这点好处，善于治疗，更善于保存食物！

亮灯，不过是让囚牢里的人多见一会光明。

历史上的人彘都没这么惨，难以想象，一个人像蛆虫一样在黑暗中挪动，只因为饿疯了，要去啃食自己的躯体。

残忍，冷血，无情，都不足以形容其一！

“杀我~”

“嗬~”

“嘶~”

杀了第一个人后，其他囚牢里的“人”似乎察觉到解脱的希望，纷纷发出哀求声。只是，这些声音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连勉强算是语言的声音都没几个，绝大多数都是渗人嘶吼声。

听着就不像人的声音。

看到他们时，更难以认出他们是人！

你见过脖子以下的骨头都被抽出来的人吗？如果这人还被扒皮了呢？

一团烂肉能称为人吗？

被栽种在吸血藤上的人，算是人，还是植物？

骨质增生很常见，可如果一个人大半身体都已经化作骨头，他还算人吗？

光明系法师常常被称作奶妈，就是因为其强大的治愈能力，可这种强大的治愈能力用来折磨人，那就十分恐怖了。真正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情报显示，胡安主教以强大的治愈魔法著称，最擅长救治那些疑难绝症的患者，一生救人无数，在班牙王国威望甚高。

“合着他的医术，是在这些稀奇古怪的试验中总结出来的！”当林五走到最后一座囚牢时，再也不认为这里是折磨人的牢笼，哪怕是最变态的行刑者，也想不出如此有创意的办法折磨人！

严刑逼供，无论怎么变态折磨，都是通过伤害肉体来创造痛苦的。这里，大都是往人体增添或者去除某些器官，人的状态很好，就是身体畸变，精神受到污染！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行刑范围。

与其说是囚牢，不如说是某个生物学家的实验室。

一路走过来，一路杀过来，每一个人形或者类人型生物，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会露出解脱的笑意。

对！

不能说是笑容。因为笑容是肉眼可见的。

只能说是笑意，很多笑，只能意会。

背负着无数的感激，带着满腔压抑的愤怒，林五一剑劈开了最后一座囚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