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圆怀中的夏永年哪见过亲妈这样恶毒癫狂的举动,当即就吓得小嘴抽搐,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捂着眼睛往张圆怀里躲。
宋晚意自己是没力气动手的,她朝顾蓉娇打眼色。
早就在一边看得牙痒痒的顾蓉娇像支被拉到满弓的箭,三两步冲到夏锦背后,直接捏着她脖子将人提起来。
她是干惯了粗活的,加之对夏锦的恨意到达顶峰,直接就把人扔砸在一边水泥糊的墙壁上。
夏锦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爬起来向沈湘瑜指控,“沈警官!快把这女人抓起来!给她判刑!我的老天爷啊,我的永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说罢,她又想爬起来去张圆怀中抢人。
宋晚意胸口被一团无名火燎得极其不耐,抬腿一脚踹中夏锦腰侧,“夏永年是被何思量抢走的!他脸上的伤也是何思量害的!要不是你在我们面前隐瞒,夏永年也不至于吃这个苦头!”
夏锦傻了眼,“不,不!怎么会是夏……何思量?!他是我弟弟,他不会抢……”
张圆这会儿听出头绪来了,抱着夏永年朝角落里的何思量努嘴,“就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大妹子,俺不骗你,俺就是在市里钢铁厂上班的正经人,不会干那些抢人偷人的事!”
“那天真是你这弟弟抱着这个娃来找俺的,他口口声声说是他亲儿子,俺看他俩脸型生得像,就没怀疑!”
“是初四那天吧,应该是初四那天,俺要是有一句假话,就叫俺今年掉进钢铁厂的炉子里死了算啰!”
就算夏锦再不想相信夏永年是自己这个倒霉弟弟撸走的,事实摆在眼前,叫她不信也得信。
几乎是尖叫着爬到站起来都费力的何思量面前,张开十指在他脸上挠下十道血痕。
“何思量!你没有心!他是你外甥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何思量挣扎不开,索性瞄准她胸脯,抬起手肘狠击,“那也是苟富那个杂种的儿子!你知道我被他害得有多惨?!我跟妈在疆市出事,那个龟儿子半点忙都不肯帮!”
“你知道我为了来京市吃了多少苦?!呵,老子遭受的,苟富的儿子也必须经历!还有你!为了过好日子连夏家都不要了,老子偏要缠着你,让你后半生也不好过!”
夏锦捂着胸口哭不出声,好像那里头被刀剐被针刺,偏生她又不想承认事情走到这一步,完全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迷茫地抬起头,忽觉昔日对她和颜欢笑的顾蓉娇,愿意教她识字写字的宋晚意,甚至连总是在食堂下班时骑车来接自己的袁商,都拿陌生的眼神盯着自己。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年前构建起的那个美好未来,彻底崩塌了!
自己肯定会判刑,夏永年没有亲人,会被送去收养所!
她的永年啊!还那么小,会在自己下班回来后拿额头抵着自己咯咯笑,会含糊不清地喊妈,将来会读书考大学,取个可爱的媳妇儿,再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
毁了!都毁了!
饶是有夏锦跟何思量的口供,沈湘瑜还是对指示他们的男人毫无头绪。
“两人都说那个男人见他俩时都拿围巾挡了一半的脸,夏锦当时喝了酒,第二天醒来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做分析画像也只能描绘上半张脸,但两人记忆中的差别有点大。”
周震阳把供词递给宋晚意,示意她翻阅,“何思量说那个男人找他谈合作,目的就是为了让夏锦跟你离心,从而他再趁虚而入,诱导夏锦下毒。”
供词写得很详细,宋晚意几乎能构想出事件经过。
唯一值得肯定的是,能排除钱家。
剩下的就只能是宋父宋母曾经在京市的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