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紧盯我双眸，“可是鸣儿仍于明月公主之事耿耿于怀？为夫已然断了其念想，更是自那日你我一并与之相见再不见有何滋扰，想来该是消了心思的。而鸣儿你如今居于上官府，又是那梁青及……为夫如何安心！”</p>

我当真不明龙泉怎是思虑具是此些？终究因得我不得安于后宅吗？可当下除去身份之事需得好生遮掩不可令旁人侧目以致引来天子猜忌，更是如今的上官府遭此横祸怎知非是因得我之故？他如何还能顾念儿女私情？</p>

“相公，”我长叹一声，“上官长兄已然与我结为异姓兄妹，且是我已奉其为谋士之职，定是与众世家不分彼此的。梁家主虽是……”再不可将梁青与我表明心迹之事尽告于他，我不得不哄骗道，“恐是于我不同，却终是克尽下属本分，仅是事事以我为先，较之旁的，更以护我周全为己任，从不曾僭越半分。且是骆师兄及世伯皆是时时提点于他，仅是偶有刻意张扬之嫌罢了，相公勿需忧心。你亦论及，你我已然行礼成婚，自是夫妻一体，如何这般庸人自扰？还是尽早处置妥当琐事回转边关为先才是啊。”</p>

龙泉未再与我争辩，却是心内仍是不得安宁，仅是面上不愿再因此而致夫妻生分罢了，便与我闲话了几句方回转龙府而去。</p>

却是，我夫妻自此，亦或于其新岁遭逢怨咒术始，便有了嫌隙，再不得如玉门关之时那般亲密无间、两心相近了。再者，许是于其内心，我实该如寻常妇人般岌岌无名方可携手白头。然我这一世，除去天赋之责，早已注定不凡，那便家国天下与儿女情长恐是只得二者择一。</p>

“如何以证？”皇帝听闻上官清流之语错愣了片刻，随之便质询出声。</p>

伍大人从旁已是心生惊惧，“上官大人，丛玦自幼便入了暗卫营，如今已近弱冠，从不曾有何错处。纵然其所能不及大人周详缜密，却断不会心存异念！”</p>

上官清流面色肃整无异，坦言道，“皇上，方才臣往之北城复勘，那处院落皆是疏漏，以暗卫之能，断不致那般草草敷衍，若非未及善后，便是并不曾料得臣竟是欲行重验。然，既是丛玉大人方回转，而丛玦副统领又是称作亲自往之验看，如何还会现出那般之象？”</p>

“莫不是有人栽赃？大人请想，既是处处皆为破绽，若丛玦……又如何会令人勘破？”伍大人自是不信的。</p>

皇帝亦是有所忧疑，看着上官清流满是困惑不解之态。</p>

上官清流一拱手，“皇上，臣已命南军将那处院落封禁，未得臣所持令牌及义弟亲往必不得旁人近前。然方才已是将丛玉大人请去一观，不若再由其领了丛玦副统领一并往之，一则察查可有挪移改动之嫌，二来亦好佐证微臣猜忌。还请皇上恩准。”</p>

皇帝沉默稍时，转向伍大人道，“崛盛，你随着丛玉走一趟，必要当场令丛玦释清疑处。”</p>

伍大人躬身垂首，“老奴领旨。”</p>

“清流，你与朕实言，因何方才不当面与丛玦对质？”待伍大人出了殿门，皇帝方相询上官清流。</p>

“皇上明鉴，皇上较之清流睿智百倍，如何还需得考较微臣呢。”上官清流淡笑不应，满是奸计得逞之情。</p>

“丛玦，你于我实言，可是有何事相隐？”回转暗卫营途中，丛玉不禁还是质询出口。</p>

丛玦一愣，“兄长，因何有此一问？难不成兄长亦是信不得小弟？”</p>

望着丛玦满是狐疑、惊愕、困惑、失落之情，丛玉心内百感交集。他确是忘却所有，于丛玦亦是。然直面丛玦之时便是那浓重的手足之情实实隐于心内，纵不得忆起，却于生疑之时便隐隐难安。而上官清流所疑，他亦是有惑，凭借暗卫所长及处事之法，断不致令旁人如此置喙，方这般左右为难。</p>

丛玉垂眸思忖少时，“不若你随我往之那处院落一察，看可否与昨夜你复勘之后有所变动。”</p>

“好！”丛玦即刻应声，决绝之意无不表明其心内无愧。</p>

“什么？两名统领具是未归？”待伍大人寻至暗卫营，方得悉此事，稍加思量便明了恐是他二人已先一步往了城北，即刻遣了一人回转与皇帝通传消息，自己则是即刻领人赶赴城北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