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春日沼泽 殊娓 96 字 4个月前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50章

那天湯杳過了個真正的夜生活。

聞柏苓嘗過她留的蛋糕, 問她,不回家是否真的沒關系,湯杳特別堅定地點頭, 所以她又被帶去了聞柏苓的朋友局裏。

以前認識的幾個人在, 費裕之也在。

他們已經用冰桶鎮好了香槟,湯杳剛進門,就被開香槟的嘭嘭聲給驚得一個激靈, 香槟帶着甜香迸濺出來,淺粉色的氫氣球擠滿天花板。

像誤入了誰的生日宴會,怎麽也沒想到, 會有人推着十幾層的蛋糕走出來, 帶頭喊着:“恭喜湯杳博士畢業!”

滿眼浮華, 熱鬧得超乎意料。

湯杳愣了愣,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擡起手掌和大家打招呼, 又問聞柏苓:“是你早有準備?”

“算是個‘Plan b’吧,多虧朋友們幫忙。”

分開了太久,過去湯杳有很多重要的日子, 聞柏苓都沒能陪在她身旁。

比如每年她的生日、學業上取得成就時、和小姨合資在京城買房的喬遷之喜等等。

好不容易讓他給趕上個重要日子,聞柏苓渾身力氣都不知道要怎麽用才好。買了花覺得不足夠, 送了珠寶也覺得不足夠, 恨不能把他知道的所有儀式感都給她。

他的朋友們認識年數長, 湯杳到底是這圈子裏的外人,懷着受寵若驚的心情,頻頻和大家道謝。

這熱鬧氣氛讓人有種錯覺,好像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這樣想着, 湯杳臉悄悄紅了。

偏偏聞柏苓還很體貼,俯身問:“熱麽, 果汁裏加幾塊冰?”

“......加兩塊吧。”

這群人裏,有好幾位和湯杳上次見面都已經是數年前,再被“廢話多”誤導過幾句,深信湯杳在聞柏苓回國去是有男友的。

他們同她打過交道,知道她脾氣好,又開得起玩笑,紛紛調侃着問她:

“湯杳,我們柏苓就這麽有魅力麽?”“這才回來幾天,把你之前那個男朋友都給攪和黃了?”“聽說都要訂婚了?”

“沒有,真的沒有!”湯杳頭搖得像撥浪鼓。

為了杜絕以訛傳訛的現象,她挨個兒地給人家解釋,說自己沒有過聞柏苓以外的男朋友。話說太多,喉嚨都幹了。

扭頭卻看見聞柏苓在笑。

“笑什麽......”

“笑我自己。”

聞柏苓倒了果汁給她:“怎麽你說什麽,我都特別喜歡聽。”

費裕之就坐在聞柏苓身旁,本來在和妻子通電話的,聽見這話,呲牙咧嘴了一番。

以費公子的視角來看,聞柏苓和湯杳當年分開固然令人唏噓,卻也已經是計窮力竭。他們兩個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兩條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幾乎就沒有複合的可能。

聽說他們重新在一起時,費裕之這種聽慣了圈裏各種八卦的人,都懵住了,還以為自己是誤聽。

今兒場子裏氣氛好,又喝了點酒,費裕之挂斷電話,感嘆起來:“你看我妹妹當時鬧得多兇,說絕食就真的不吃不喝,整天慘白着一張臉。現在也結婚兩年了。”

費琳已經和劈腿的渣男分手,現在費裕之的妹夫是費家生意夥伴家的小兒子,為人知理謙遜。費琳過得也挺不錯的,已經在備孕了。

“你們倆看着不聲不響的,竟然最長情。”

感嘆完,費裕之問:“這麽多年,真是一點兒聯系都沒有麽?”

“沒有的。”

湯杳仔細想了想,他們确實沒有轟轟烈烈地高調示愛過,也沒有因為愛別離苦而歇斯底裏。

像費琳那樣絕食、尋死覓活更是沒發生過。可到了最後,兜兜轉轉,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也許旁人看起來不可思議,連湯杳也不敢說自己就是在等着聞柏苓的。

可她知道,很多個瞬間,有關他的回憶都會突然侵襲。

湯杳記得第一次去馬場時,随口和聞柏苓說,原來你們有錢人的馬廄也是有味道的。

聞柏苓那天拿着一枝桃花逗她,說有錢人養的馬也是馬,不會變成抹香鯨。

只是這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玩笑,湯杳也記在心裏。

碩士畢業那年,老家動物園裏貼出宣傳廣告,說最新飼養了大熊貓,她和媽媽推着輪椅帶姥姥去看。

熊貓館裏也有些味道,她忽然想起和聞柏苓的對話,腳步慢下來。

這樣的瞬間有很多。

湯杳沒有拉着別人大講特講有關他的回憶,只是在親朋問起“怎麽了”時,會很溫柔地笑一笑,說“沒怎麽”。

後來,費裕之那個問題,是聞柏苓答的。

他說,每件事做到極致,都會有一個盡頭。可是想念湯杳,是無窮無盡的。

男人間很少聊這類話題,可聞柏苓卻認真地說下去——

很多時候,生意上的事情忙得昏頭轉向,他都以為自己已經把她忘了,但沒有。

就在他那樣以為時,其實已經是一次沉默而又無奈的想念了。

費裕之當即舉起酒杯:“不多說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吧!”

被管制着不能碰酒精的聞柏苓,悠悠拿蘇打水和人家撞杯:“祝得早了點,得等我未來岳母同意。”

他們幾乎玩了個通宵,天快亮時,聞柏苓的司機開車來接他們,先送湯杳回家。

湯杳困得在車上直磕頭。

聞柏苓把人攬進懷裏,幫湯杳調了個舒服的坐姿,方便她休息:“明天沒什麽事,能在家睡一天,好好歇歇。”

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令人迷戀,如果不是家裏長輩的态度擺在那兒,湯杳很想跟着聞柏苓回家。

她夾在中間有點左右為難,又怕男朋友心裏會感到不舒服,困得眼睛都迷離了,還在安慰聞柏苓的情緒。

她說,聞柏苓你也知道我家人的,她們不壞。只是你裏家條件實在太優越了,媽媽和姥姥就有些擔心了,怕我會被欺負。并不是要對你有多少要求,或者故意晾着你不理,你可千萬不要誤會,覺得她們是不好的人。

車裏是暗的,她眼睛都快阖上了,嘴上還不肯閑着。

聞柏苓垂頭吻住她,吮了吮,然後笑着:“我是那麽不懂事的男朋友?”

其實私下裏,湯杳經常在做媽媽的工作,連本科時和聞柏苓談戀愛的事情,也如實招供了。

湯杳媽媽當然還是憂心忡忡。

拉着湯杳說,老家某某家的那個女孩,找的男朋友就是比較有錢的,結婚之後過得并不好。

上星期還在打架,有老鄰居打電話講給湯杳媽媽聽的,好像是出去吃飯時剩下的飯菜,女孩想打包,男朋友嫌窮酸,不讓。

從飯店裏一直吵到路上,在街上就動手了。

“這個世界太奇怪了,為什麽勤儉節約到了那些人口中,就成了要被人嘲諷的窮酸?乖女兒,媽媽不想你過那樣的生活。”

家裏有很多聞柏苓買來的水果。

湯杳靠着媽媽,把山竹用水果刀沿着果皮劃了一圈,擰開,果肉遞給媽媽:“媽,你又不是沒見過聞柏苓,他不會那樣的。你說的那種人,本來就是壞人,有沒有錢都不是個東西,有錢了是為富不仁,沒錢了是窮兇極惡。聞柏苓他不一樣,他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