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宴席過後,謝辭帶着田恬立刻離開。
他雖然是新郎的兄弟,但他們從小感情不和,今日能過來參加婚宴已經給足了他們面子,如今吃過宴席,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再者小玉也不喜歡在鄭府停留。
田恬給娘親知會一聲,和謝辭去了謝府。
馬車上,田恬計算着他們成親的日子。
“還有一個月,咱們也要成親了,真好。”
謝辭笑:“對,以後每天放班回府都能看到小玉,此生足矣。”
田恬想到那樣的場景,笑眯了眼。
夕陽西下,她站在府門口等待丈夫歸家,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不一會兒,馬車穩穩停在謝府門口。
謝辭攙扶着田恬下車。
“小玉,現下時間還早,不若去書房,我為你畫一幅美人圖。”
田恬點頭:“可以啊。”反正也沒事,總不能一到謝府,兩人就急吼吼鑽被窩,太俗了。
謝辭牽着她的手,兩人踱步前往書房。
“小玉,你在小榻上坐好,我這就作畫。”謝辭鋪平紙張,仔細挑選一根适合畫畫的狼毫。
“好。”田恬坐在小榻上:“我可不可以選個自己喜歡的姿勢?”
“可以的。”謝辭研磨。
田恬慵懶的半躺在小榻上,眉眼含笑,渾身上下盡是風情。
謝辭見此,決定把此畫仔細珍藏,原本他想畫一幅挂在書房,現下小玉這個姿勢,若挂在書房,只會影響他的心神。
田恬躺好後問道:“現在是不是不能動了?”
謝辭擡眸看她,笑道:“可以動。”
田恬驚訝了:“你确定可以動?作畫時,參照物一般不是不能動的嗎?”一旦動了,畫就毀了。
謝辭解釋:“你說的對,一般作畫時,參照物是不能動的,但你不一樣,你在我心裏。”只需一眼,他已經把她深深烙印在他腦海。
田恬聞言,心裏美滋滋的:“那我可真的動了。”
“随意就好。”謝辭手持狼毫,低頭認真作畫。
田恬見他信誓旦旦,也不在歪着,起身朝着他走去,想要看看他說的是大話,還是真有那等功夫。
謝辭見她過來,只是偏頭看了她一眼,複又繼續作畫。
田恬瞧着紙上已經初具雛形,她的樣貌雖然還未畫出,但是身形已經勾勒出來,慵懶氣息躍然紙上。
好生厲害。
不愧是才高八鬥的大才子。
田恬沒有出聲,靜靜站在一旁看他作畫,幫他研墨。
半個時辰後,一副美人圖完成,田恬瞧着畫中活靈活現的美人,驚喜道:“我這麽好看?”渾身上下透着妩媚和靈氣,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
“你一直這麽好看。”謝辭笑。
田恬一把抱住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謝辭見此,立刻反客為主,他的吻如狂風暴雨,勢要把這幾日的思戀如數反饋給她。
書房的氣息節節攀升。
好一會兒,謝辭才放開她。
田恬氣喘籲籲,雙頰泛紅,眸中水光粼粼,雙唇微微紅腫,整個人透着驚人的媚。
謝辭俯身在她耳邊小聲道:“小玉,讓我在書房伺候你一回可好?”
田恬心裏自是願意的,只是.....
“我還沒沐浴呢,不成的。”
謝辭道:“無礙,之後再洗也成。”小玉渾身香香的,根本不髒。
田恬還是堅持,一定要沐浴。
謝辭沒辦法,只能同意,立刻吩咐下人準備熱水。
這等事情,不止女子着急,男人同樣着急。
兩人去卧房等着,待熱水一好,田恬拿了幹淨的衣物進去。
她剛剛泡進浴桶,謝辭就進來。
田恬驚訝道:“謝二哥,你出去。”
謝辭道:“小玉,我來伺候你沐浴。”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謝辭道:“相信我,你肯定會喜歡的。”
田恬是嘴上犟,心裏覺得沒什麽大不了,謝辭堅持要幫忙,她也就留下他了。
兩個時辰後,她無比慶幸自己做了個對的決定。
田恬躺在拔步床上,整個人還是飄飄然的。
她現在不羨鴛鴦不羨仙,只羨這個時代的每一天。
謝辭把玩着她的秀發,輕聲道:“現在還能起來嗎?能起來,咱們就去飯廳用晚飯,若是起不來,我就讓下人把飯菜端進房裏。”
田恬确實餓了:“可以起來,咱們去飯廳。”她還想吃過晚飯去花園消消食。
謝辭輕笑,拿了衣服幫她換上。
田恬美眸瞪他:“你笑什麽。”
謝辭道:“小玉身體好,我由衷高興。”
一般大家閨秀都是嬌生慣養的,體力完全跟不上,雖然丈夫娶的多,但是也是每人一晚輪着伺候,但小玉不是,她熱情瘋狂,完全不似書中的嬌小姐。
他伺候了兩個時辰,她竟然還能正常起床,這是他的福氣。
兩人太合拍了。
田恬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她的體力當然好,每日都會鍛煉一番,肯定遠超其他嬌生慣養的女子。
吃過晚飯後,兩人在花園裏轉了幾圈,回卧房沐浴後,立刻熄燈歇息。
饅頭和大餅已經習慣,他們現在可以泰山壓頂而不驚。
大餅豎着耳朵聽着。
饅頭瞧他那樣,忍不住小聲呵斥:“大餅,你在作甚,主子的私房事,不許偷聽。”
大餅癟癟嘴:“好像你聽不到似的。我這是在跟謝大人學習,以後我若是有他一半本事,我嫁人之後肯定獨得恩寵。”
饅頭無語:“好好守夜,否則下次我回了三小姐,調你去出夜香。”
大餅急了:“饅頭,你還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
饅頭不說話,不搭理他。
大餅無奈,只能老老實實守着。
翌日,田恬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謝辭已經去上早朝了,房間裏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田恬每次來謝府都能看到謝辭,如今這般還有些不習慣。
穿好衣服,田恬沖着門口道:“饅頭,大餅,進來為我梳妝打扮。”
“是。”饅頭和大餅推門而入,身後還跟着端水的小厮。
半個時辰後,洗漱打扮好,饅頭道:“三小姐,謝大人已經讓廚房準備了早飯,奴才這就去傳菜。”
田恬原想着回府再用的,但謝辭都準備好了,她便用了再回府。
“行,上菜吧。”
田恬用完早飯,又買了些酸酸甜甜的糕點去了康王世子府。
二姐現在有了身孕,胃口刁鑽,肯定喜歡吃這些東西。
在康王世子府待吃了午飯,這才回姜府。
距離成親還有一個月,田恬也不敢貪玩,開始着手成親事宜。
成親事宜雖然有宮裏貴人操辦,但爹爹娘親給了田恬許多陪嫁的田産莊子,那些東西需要她過目。
大爹爹還會和她交接一些注意事項,就怕她不會經營,被下面的人鑽了空子。
一連數十天,她都在府裏和大爹爹進行産業交接。
不得不說爹爹娘親是真的疼她,給的莊子鋪子田産多達幾十處,有了這些産業,別說謝辭現在是五品官,就算他是個普通人,他們也能吃喝不愁一輩子。
距離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這日黃昏,謝辭放班來姜府找她商量婚貼怎麽寫。
謝辭雖然會寫,但是婚貼關系到兩人,他需要征求小玉的意見。
兩人快有半月沒見了,好不容易見一面,田恬笑的合不攏嘴,拉着他進房間說說體己話。
爹爹娘親知道他們這般,晚飯都不喊他們了,把空間留給他們。
晚飯不久,爹爹娘親正準備歇息,這時門房來報:“啓禀大老爺二老爺夫人,門外有個自稱是通政使千金的鄭小姐求見。”
通政使千金,又是姓鄭,應該就是玉兒的新嫂子鄭秀了。
娘親道:“請鄭小姐進正廳。”随即又道:“再去金玉院請三小姐,告知她的嫂子過府了。”
“是。”小厮行禮退下。
金玉院,田恬剛牽上謝辭的手,就被小厮打斷了。
田恬郁悶的不行,特別是聽到小厮說鄭秀來了,眉頭緊鎖,十分不解:“什麽?你确定是鄭秀來了?”
小厮非常确定回了個是。
田恬和謝辭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疑惑。
不明白鄭秀為什麽會這麽晚了來找她。
不,應該說她們幾乎沒有往來,她來找她作甚?
不過鄭秀好歹是她名義上的嫂子,人已經進了姜府,她不能不見。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田恬對謝辭道。
謝辭點頭:“好。”
兩人相攜過去,爹爹娘親已經在正廳裏等着了。
田恬和謝辭邁步進去,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
田恬下意識皺眉,看向右側坐着的鄭秀。
她雙頰通紅,歪歪坐在椅子上,還打着酒嗝。
身後只有三個小厮伺候。
爹爹娘親也皺眉看着鄭秀,對她身上刺鼻酒味很是反感。
“怎麽喝了那麽多?”田恬走過去。
謝辭緊随小玉步伐,視線看向鄭秀身後的幾個小厮:“怎麽只有你們幾人,我大哥和三弟呢?”妻子出行,做為丈夫,他們必須跟着,他們現在還沒有入仕,肯定有時間的。
小厮如實回答:“回禀謝大人,我家小姐今日心情不好,撇下大爺二爺獨自去酒樓喝酒,他們現在還在府中,還不知道小姐來了姜府。”
謝辭皺眉:“這不是胡鬧嗎!”就算鄭秀心情不好,他們也不該獨自讓她出門,若是有個好歹,他們吃罪不起。
小厮低頭不語。
鄭秀看到田恬和謝辭來了,歪歪扭扭起身,下一刻,鄭秀直接朝田恬撞過去。
田恬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屋內的爹爹娘親亦沒想到鄭秀一個大家千金,酒後竟然這般無德。
還是謝辭眼疾手快,徑直護住了田恬,死死擋在她身前,用力把鄭秀拽住:“嫂子,你這是作甚?”複又吩咐小厮:“還不快把你家小姐扶好。”
小厮連忙道了句是,快步走到鄭秀跟前,把她攙扶着。
鄭秀拂開小厮的手,神情激動,雙眸帶恨,聲音歇斯底裏:“我作甚?我還能作甚,我今日是來找姜三拼命的。”
田恬一頭霧水,不過她不想和一個醉鬼計較:“嫂子,你喝醉了,趕緊回去歇息吧,大哥和三弟久久不見你回府,會擔心的。”
鄭秀冷冷道:“我才不用你假好心。”
娘親沒好氣道:“鄭小姐,你今日喝醉前來鬧事,口口聲聲要找我三女拼命,是否為了謝辭?你要明白,謝辭和三女的婚事乃當今陛下親賜,容不得你有絲毫質疑!今日我看在你喝醉了的份上,不與你計較,若你執意不罷休,休怪我姜家不留情面。”
他們姜府可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都能來鬧的。
鄭秀冷冷笑了,視線看向田恬,充滿怨怼:“是啊,謝辭和姜三的婚事确為陛下所賜,我不敢有質疑,但我心裏的愁苦向誰說。”鄭秀視線掃過在場衆人,聲音高亢不甘:“姜三未求賜婚前,謝辭已經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感情極好,隔三差五就在一起談論詩詞歌賦,甚至差點就在一起了。”
此言一出,姜家長輩神情極為難看,視線全部看向謝辭。
他們不能容忍自己心肝寶貝長大的女兒,娶一個二手貨。
這麽大一頂帽子壓下來,謝辭雙腿癱軟,臉色大變,他承認他們曾經在一起談論詩詞歌賦,但從未在一起過。
他當時一心想着小玉,哪裏有心思和鄭秀在一起,且鄭秀當時對他頗有嫌棄,雖然她面上沒說出來,但她的眼神騙不了人。
“鄭秀,你休得胡說八道,我何曾與你在一起過!你不要仗着醉酒,便胡亂攀咬。”
田恬也道:“鄭秀,謝辭是什麽樣的人,我最為清楚,容不得你胡說八道,敗壞謝辭聲譽。”
鄭秀冷笑:“我敗壞他聲譽,他是個什麽東西,我難道不清楚,我好歹也是他前未婚妻!”說着,從懷裏掏出一條墨色錦緞小褲,直接丢在謝辭身上:“仔細看看這是誰的,還敢說我胡說八道嗎?”
謝辭愣住了,任由墨色錦緞小褲從他身上順勢掉在地上。
在場衆人全部驚住,娘親更是撇過臉不敢直視。
田恬看着地上的小褲,墨色是他最常用的顏色,且那褲子肥大,一看就是他之前穿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