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花了大半晚上,終于寫好奏折。
奏折上寫了自己因為肥胖得了重病,需要好生療養,否則性命危矣,萬望陛下成全應允。
他字裏行間沒有提到端王世子和鄭家親事,這屬于權位之争,他既然已經準備退出朝堂,自然不會為自己樹敵。
得罪了端王世子和鄭家,哪怕他背後有康王世子,也不見得能夠安全無虞,畢竟康王世子不能時時刻刻派人跟着他。
而且一旦涉及了權位之争,便不是他想離開便能離開的,他雖然深受陛下看重,但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初進朝堂的臣子罷了。
他和端王世子之間,孰輕孰重,不用想都是端王世子更重。
他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在陛下眼中,臣子不過是他的棋子。
謝辭寫好奏折,翌日便遞了上去。
他整個人都輕松了。
以後不用在經受官場爾虞我詐,他只需要全心全意陪伴小玉,他們倆再生下一個孩子,日子紅紅火火。
一想到這種場景,謝辭忍不住笑出聲。
晚間從吏部放班,他不似昨天乖順,而是直接回了謝府。
柳家勒令他住回柳府,昨天是想着寫奏折,不想多生事端,這才聽之任之,但如今奏折已呈上去,他一點不想在與他們虛與委蛇。
柳家小厮自然不願,但謝辭已經召集了更多的小厮攔住他們。
柳家小厮半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回去告狀。
謝辭無懼他們告狀,徑直回了謝府。
不多時,柳家正夫和柳家二爺帶着一衆小厮徑直來了謝府。
兩方小厮互相對峙,各不相讓。
謝辭走出房門,神情冷淡,視線看向兩位長輩,一派雲淡風輕:“大爹爹,二爹爹,您們這是作甚?”
柳家正夫道:“謝辭,你娘親讓你住回府中,立刻随我等回去。”
謝辭冷冷道:“大爹爹,我是不會回去的,這裏就是我的家,兩位雖為長輩,但我好歹是朝廷命官,論品級,我也只比大爹爹低了一級,若大爹爹強行想帶我回柳府,我只能說不可能。若大爹爹今日想在我府門前厮打起來,我奉陪到底,大爹爹都不懼流言蜚語,我有何懼之,哪怕鬧到陛下跟前,我也沒什麽好怕的。”
柳家正夫黑臉,想要以謝辭外祖一家威脅。
謝辭早已知曉,直接搬出了康王世子撐腰。
他現在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經注定要得罪他們,他沒什麽好怕的。
這些年他從未依靠過家裏幫襯,且他們從未幫襯過他,他和他們沒有任何利益牽扯,根本無所謂。
柳家正夫也知道這一點,沉着臉,似風雨欲來。
柳家二爺道:“大哥,現在咱們怎麽辦?”
柳家正夫道:“還能怎麽辦,謝辭油鹽不進,只能如此了,他最好別太過分,否則他娘親不會放過他。”只是住回謝府,問題不大,只要別影響到另外兩個兒子,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無所謂,畢竟真在謝府門前動起手來,若傳揚出去,丢人的只會是柳家,被笑話的也只會是柳家。
“我們回去、”柳家正夫瞪了謝辭一眼,眸裏飽含警告,随即大步離去。
柳家二爺及衆小厮連忙跟上離開。
一行人離開後,謝辭立刻修書一封,告知小玉辭官一事。
田恬看到書信後,高興的不得了。
她終于和謝辭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田恬想着如今謝辭和鄭秀定了親,不方便直接過去找他,索性也修書一封回他,表達她的激動之情。
雖然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是她不是一個人,她身後不僅有姜家,還有康王世子一家,謝辭和鄭秀沒退婚之前,她不能傳出任何不好的流言。
不過兩人雖然沒見面,謝辭每天都派人送些東西去姜府。
要麽是他親手炖煮的雞湯,要麽是人參燕窩,要麽是城南的鮮肉包子,總之田恬收禮物收到手軟。
爹爹娘親看在眼裏,也懶得制止了,既然謝辭都說要辭官和三女兒在一起,他們倆确實是真心地,他們做長輩的雖然介意在柳府門前受的恥辱,但謝辭畢竟也是受害者,且謝辭之前還救過三女,他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不應該怪他。
連着三日過去,謝辭遞上去的辭官奏折遲遲沒有動靜。
謝辭遺憾不解,按理說已經過去好幾日了,陛下肯定也看到奏折了,為何一點反應都沒有。
實在不符合常理。
這日晚間,謝辭剛放班回到府中,柳夫人和兩位爹爹及柳笙寒柳影兄弟,已經在府中等着他了。
三個長輩臉色黑沉,眸中薄怒,似風雨欲來。
柳笙寒柳影兄弟,一副瞧好戲的樣子,眸中滿是幸災樂禍。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