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言,倒是見怪不怪,宋家被貶為奴後,幹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兒,都是奴才了,還有什麽尊嚴可言,做上門婿總比當下人強。
她幸好有娘家幫扶,被接到莊子裏養着,這些年沒吃過什麽苦頭。
原本宋沖也能如此安排,可恨豐家豐華暗地裏記恨他,宋家落敗時,竟用關系把宋沖發賣到沙石鎮李府,也多虧沖兒聰明,和李府管事的女兒好上了,否則日子肯定苦不堪言,還不知道要被怎麽磋磨。
“三爺真是太苦了,當初我就說要幫他,是他不願,沒成想淪落到......”甘棠說着說着便哭了。
田恬在一旁尴尬不已,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她一個正妻都沒什麽,她憑什麽哭?
但甘棠身份尊貴,她又不能多說什麽,哪怕心裏不爽,也只能放在心裏。
“三爺其實日子過的還是不錯的,他能力出衆,受很多東家欣賞,在我們鎮上,他都是東家争相聘請的對象。”
甘棠聞言,剛止住的眼淚又嘩啦啦流出:“三爺...三爺竟然還給人做工,他那手可是寫錦繡文章的手。”
田恬無語了,甘棠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當時那種情狀,能有一份活計已經很不錯了。
老夫人連忙在一旁安慰。
甘棠梨花帶雨:“當初我就說了要幫他,他偏不願,居然淪落到給人做工,他那樣金尊玉貴的人......”
田恬聽的不耐煩了,如果可以,她恨不能立馬離開。
甘棠又忍不住問了幾個關于宋文的問題。
田恬耐着性子回答了。
特別是知道宋文被豐華打成重傷,差點殘廢,哭的傷心欲絕,差點就要哭暈過去。
田恬看在眼裏,極不是滋味,若是不清楚事情真相的,還以為甘棠才是宋文的妻子。
再也忍受不了,田恬起身走至中間,微微福身行禮:“大娘,侄媳瞧着時間不早了,橋橋馬上要吃午飯,這兩日她進的不香,我得回去哄着她用些。”
老夫人點頭:“成,那你快回去。”
田恬點頭,随即又看向眼眶紅腫的甘棠:“甘小姐,請恕妾身招待不周,實在是孩子那邊抽不開身,有空過府再聚,屆時一定給您賠罪。”
甘棠聽到三爺和她已經有了孩子,心裏有些難過,但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三少夫人,孩子重要,你快去吧,我沒事的,我還有老夫人陪着。”
田恬笑着嗯了一聲,快步離去。
下午,世安院的嬷嬷來望竹軒請宋文。
田恬不知所雲,宋文同樣一頭霧水。
不過老夫人有請,宋文還是去了。
“放心,我很快回來。”宋文對田恬道。
“好,去吧,多穿些。”田恬連忙把他的披風給他穿上,親自給他系繩結。
又把宋文送到望竹軒門口,田恬才停住。
老夫人叫宋文過去到底所為何事?
若說老夫人想讓他見甘棠,但甘棠午飯後已經離府。
*
宋文進了世安院,嬷嬷幫他掀開門簾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文徑直進入屋內。
老夫人坐在上首,看到宋文來了,滿臉笑容。
宋文恭敬見禮:“侄兒見過大娘。”
“快坐下,喝口熱茶在慢慢細說。”老夫人笑道。
宋文點頭,坐在老夫人的右下側椅子上。
丫鬟适時端來一杯熱茶,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宋文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不知大娘叫宋文過來是?”
老夫人笑着道:“今日甘棠過府了,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宋文點頭:“中午用飯時,聽妻子說過一嘴。”
“今天叫你過來,就是為了說她的事兒。”
宋文故作疑惑:“那甘棠好像在三年前嫁給了豐家豐華吧,這麽多年了,可能孩子都有兩歲多了,大娘您跟我提她作甚?”
提起豐家,老夫人面上愠怒:“那就是一樁孽緣,若不是宋家遭難,你和甘棠本該是天作之合,她和那個豐華夫妻感情不合,嫁過去多年,亦沒有與豐華誕下孩兒。”老夫人嘆息:“今兒個甘棠過來,與你媳婦聊的投機,席間問起你,得知你過的不如意,傷心欲絕,眼睛哭腫了回去的。”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