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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宋文堅持要去,他要親自去看豐華被斬首示衆,這幾年經歷了大起大落,他早已不懼生死。

一個連生死都不怕的人,如何會害怕四十多口人斬首示衆的場面。

田恬見他執意要去,只能随他去了,豐華把他害的太慘,如果不是宋家一夕翻身,可能這一輩子,宋文注定一事無成。

他去看了,心結解了也好。

轉眼半月過去,府裏傳出老夫人正在為二爺宋淵物色正妻人選的消息,一時間,府裏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田恬已然猜到這個結果,只是真的聽到此事時,還是會忍不住心寒。

晚上夫妻倆躺在一起,田恬忍不住問:“老夫人已經确定要重新給二爺選妻?”宋文下午去過世安院一趟,他應該知道其中原委。

宋文沉默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田恬聞言,怒從心中起:“那之前的二少夫人怎麽辦,改妻換妾?”

宋文繼續沉默,有時沉默代表了默認。

田恬簡直要被氣死:“她肯定不願意的吧。”

宋文一語中的:“就算不願意也沒用,她的身份太低,二哥也不為她出頭,老夫人直接以多年無所出的理由,強硬把二嫂降為妾室。”

宋淵可能也覺得老夫人這樣安排合理,在他心裏,一介商戶女,确實配不上他。

田恬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現在是二嫂,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我了?”老夫人自己也是女人,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她卻做了那個偏要為難女人的人。

“胡思亂想做甚,你明知我不是那樣的人。”宋文道。

“若有老夫人強行插手,你恐怕也沒有別的辦法。”宋文現在也是仰人鼻息過活,若不是如此,老夫人哪裏敢名目張大不把她放在眼裏。

“不會有那一天。”宋文緊緊握着田恬的手:“我對你是什麽心思,你難道真的感覺不到嗎?”

田恬心情不好,說了句負氣話:“不知道。”

其實她知道的,宋文對她一直很好,哪怕進京之後,也是處處周全,生怕她受了委屈,甚至之前原主做下的事情,他也既往不咎,若是換了上輩子,她現在早已屍骨無存了,對比下來,宋文如今真的很好。

宋文聞言心中不悅,直接一個翻身:“那我現在讓你知道,我能把命給你。”說着,不等田恬回應,傾身堵住了她的唇。

田恬還想說什麽,宋文的吻如狂風暴雨把她淹沒。

屋子裏的氣氛漸漸火熱起來。

當晚,宋文确實想要把命給她,不停的折騰。

情到濃時,宋文發狠:“看你還敢不敢多想。”

“不敢了。”

“現在可知道我的心?”

“知道。”

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田恬不停哭求,方才結束戰事。

這一次,田恬從早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拖着酸軟的身子起身。

宋文成日裏把自己關在書房苦讀,原以為久不鍛煉,體力會有所退步,但他非但沒有退步,反而越來越進步。

田恬簡直要崩潰了,這樣下去,她的小身板遲早要被他折騰散。

宋文也難得睡了個懶覺,見她醒來,一張如花小臉變的怨聲載道,他哭笑不得。

雙手伸過去,在她後背和腰間有節奏的按摩起來。

“這樣可會好些?”

田恬水潤的雙眸瞪着他,沒有好氣:“還不都是你害得,渾身都快要散架了。”

“那也是你先挑起來的。”宋文眼眸含笑,一副都是你自找的模樣。

田恬更氣了,把頭偏向另一邊,不再理他。

這日,望竹軒又來了一位陌生客人。

田恬正在房裏查看賬本,綠竹來報:“三少夫人,二少夫人求見。”

田恬震驚,她記得自己好像連一句話也沒有和二少夫人說過,她怎麽找她來了?

不過來者是客,田恬合上賬本:“快把人請進來。”

“是。”綠竹行禮退下。

沒一會兒,馮玉跟着綠竹走了進來。

田恬已經站在房門口相迎,微微福身施了一禮:“二嫂今日可真是稀客,快快請進。”

馮玉領着丫鬟生澀的回了一禮:“還望三弟妹不要嫌我不請自來才好。”

馮玉一身天青色衣裙,外面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褙子,滿頭金飾,手上和脖頸上也不落下,遠遠看去,陽光下就是個金光閃閃的人。

随着她愈發走近,田恬才看清楚她的臉,她臉上妝容很重,依然遮不住她的憔悴,一雙眼微微腫起,一看就是昨晚哭過的緣故。

“二嫂言重了,您能來望竹軒做客,這望竹軒蓬荜生輝。”田恬笑着道。

馮玉也在打量田恬,她這個三弟妹穿着一身粉色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褙子,發上簪了一朵粉色牡丹花,斜插了一根白玉牡丹簪,兩顆水滴狀的白玉耳墜,清雅脫俗,格外好看,手腕上還戴了一個白玉镯。

她身材豐腴,俏生生站在房門口與她說話,言笑晏晏,深秋的暖陽照在她身上,膚白如雪,如明珠生暈,明豔不可方物。

“三弟妹,你真美。”馮玉不由自主的道,長這麽大,她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有少女的美,也有成熟婦人的韻,簡直好看到挑不出一點瑕疵。

如果她也有三弟妹這麽漂亮的臉,二爺是不是也會多顧她一些?

田恬被馮玉突如其來的一誇,有點沒反應過來:“二嫂,您也很美。”随即走上前幾步,拉着馮玉的手,把她往房裏帶:“外面冷,咱們進屋說話。”

馮玉點頭,跟着走了進去。

卧房以屏風為界,外間是一個小客廳,可以用來宴客,也可以在那裏看賬本,處理一些事情,裏間專門歇息,這是田恬來之後改的。

“三弟不愧是個讀書人,房間布置的好清雅。”馮玉感慨,牆上基本都是畫作和字帖,進來之後有淡淡花香和墨香。

“坐吧二嫂。”田恬招呼道。

馮玉點頭坐下。

綠竹适時端茶送來。

田恬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二嫂,你嘗嘗這茶,是我讓綠竹特意泡的安神茶,我瞧着你面色不好,應該是睡眠不佳導致的,你喝了這茶,回去肯定能睡個好覺,回頭你要覺得這安神茶不錯,我讓綠竹給你送一些過去。”

馮玉心頭一暖:“多謝三弟妹。”說到睡眠不好,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傷心事,眼圈紅了起來。

田恬連忙道:“二嫂,你別哭,到底是怎麽了?”其實田恬心裏明鏡似的,但嘴上不能直接說出來。

馮玉擦了擦眼淚:“不瞞三弟妹,我進宋府以後,府裏的人都不喜歡我,我是看在眼裏的,我一肚子委屈實在不知道找誰訴,只能找上你。”這諾大的宋府,也就只有三弟妹對她笑過,無聲安慰過她,其他人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做派,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哪怕是做為丈夫的二爺,也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以前在鳳陽縣,他對她極好,幾乎有求必應,但自從禦前侍衛親自接他進京後,他變的陌生,好像根本不是她的丈夫。

“二嫂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在宋府的日子不見得比你好多少。”田恬道。

馮玉哽咽道:“二爺在重新物色妻子人選,他要把我降為妾室,覺得我配不上他。”

田恬無奈嘆氣,這種事情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萬幸馮玉只是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沒想她能安慰她。

田恬靜靜傾聽。

“當初二爺初來鳳陽縣,日子過的極為凄慘,在一家雜貨鋪為奴,我當時是鳳陽縣首富千金,身份與他天差地別,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市集上偶遇,他主動找的我,還誇我長的漂亮,只一眼便想娶我為妻,之後更是對我窮追猛打。

我那時正值情窦初開,二爺各方面都不差,時日久了,我亦芳心暗許。

爹爹當初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是我以死逼得爹娘同意,這才和他成了親。

婚後爹爹雖不待見二爺,但也暗地裏幫襯了不少,不然二爺也不會短短三年內,在鳳陽縣開了四五家雜貨鋪子。

只是沒想到剛回到京城,他就像變了個人,變的我完全不認識。

我小心翼翼讨好,卑微謹慎去伺候老夫人,全都沒用,他還是鐵了心要再娶。

老夫人以無所出為由,把我降為妾室,他應該最清楚,不是我無所出,而是前段時日不小心流掉了,不然現在孩子也有六個月了。”

田恬聽的連連嘆氣,這個時代就很現實,很多男人只能共吃苦,不能同富貴。

不止這個時代,包括很多地方亦是如此,男人一旦發達了,就會抛棄糟糠妻,重新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年輕女子。

田恬身為人母,聽到孩子五六個月沒了,深深惋惜:“按理說月份大了,胎像已經穩固了,怎麽會好端端流掉呢,太可惜了。”

說到那個已去的孩兒,馮玉泣不成聲:“那段日子禦前侍衛來到府上,要二爺收拾行囊進京,我當時和二爺極為高興,後面走路時不小心踩滑了,從府裏花園裏的臺階摔下去,孩子便沒了。”說到這裏,馮玉恨的咬牙切齒,都是府裏的丫鬟害的,如果不是她不小心,把那油汪汪的雞湯灑在那臺階上,我也不至于路過踩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