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臉色蒼白,坐在輪椅上六神無主,擔憂至極。
兩人最終又去了之前宋文幹了三年的那家店鋪。
店鋪裏還缺一個賬房,但東家依舊沒有要宋文。
宋文心如死灰,他在這家店鋪幹了三年,一直深得東家賞識,就是離開這家店鋪時,也把所有事情交接完成,确認沒有任何問題,他才離開,絕對算的上有情有義。
原以為這家缺個賬房,他是最有希望的,沒成想還是被東家拒絕了。
“東家,我不強求,我就是想問你,為什麽不願意用我的原因,我想知道真相,勞煩您告訴我,宋文感激不盡。”他不信東家是因為他腿腳不便,才不用他的。
東家見此,無奈嘆氣:“我也不是不想用你,咱們都是老交情了,但是前幾日有貴人放出話來,你是罪臣之子,是被當今天子下旨貶為奴仆的罪犯,其實明裏暗裏就是不讓我們聘用你,那貴人身份大的離譜,我只是小小老百姓,哪裏敢得罪他。”
宋文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怪找了一上午的活計,沒有願意要他,現在算是找到根本原因了。
就感覺像是天塌下來一般,豐華斬斷了他所有的後路,他該何去何從。
宋文茫然無措,心底深處更有着深深的恐懼,對未來的恐懼。
田恬也覺得氣憤至極,豐華真的是把人斬盡殺絕,太過陰險惡毒,宋文根本沒有得罪過他,他竟然也能出此狠手,他是把對宋沖的恨意,全部加誅在宋文身上。
宋文何等無辜。
“我們回家。”田恬心疼宋文的不行。
宋文點頭同意。
夫妻二人謝過東家,然後回家。
兩人回到雙茶巷,有人看到他們,忍不住驚訝問:“咦,宋文,你不是去上工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宋文聞言,渾身僵硬,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田恬連忙打圓場:“宋文傷的太重,去幹了一會兒活兒,就感覺身體吃不消,我又把他帶回來了,還是先養傷吧,掙錢的事情暫且放一邊,畢竟人有了健康的身體,才能有以後。”
“陳丫頭說的對。”
夫妻二人離開,看熱鬧的人再次議論紛紛。
“宋文好像不是身體不行,是東家不要他了,剛才我在市集上看到他們夫妻倆,當時他們正一家一家找活兒呢。”
“啊?怎麽會這樣,那找到活計了嗎?”
“沒有,沒有東家願意用他。”
“哎,他畢竟腿腳不便,就算有能力也沒用,東家們不是傻子,聘請一個正常人,比他好的多。”
“好像不是因為腿腳的問題,是他得罪了貴人,東家們怕用了他,惹禍上身,所以才拒絕了他。”
“哎,宋文得罪了貴人,這輩子算是毀了,在這鎮上,恐怕以後想讨一口飯吃都難。”
“還鎮上?他能不能待在這鎮上都兩說,以陳丫頭的性子,宋文現在就是個廢人,她能讓他在家裏吃閑飯?”
“我估摸着過不了多久,肯定就要尋人把他發賣了,屆時再重新買一個新的,她還想生兒子呢,以後肯定要有一個壯勞力支撐起門庭來。”
“宋文真的太慘了,哎,希望菩薩保佑他,讓他平安度過這一劫。”
“宋文真的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希望陳丫頭能看到他的好,別在苛待他。”
大家嘴上是這麽說,但心裏都知道,宋文的苦日子還在後面。
包括宋文也是這樣想的,他感覺活着都了無希望。
回到家裏,田恬吃力的把宋文弄到床上躺着,她去廚房做飯。
“你別想太多,先把身體養好,實在不行,還有我呢,等明兒個我就出去找活計,我就不信咱們這一家人還能餓死不成。”
“你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麽,根本不成的。”宋文垂頭喪氣,就像是青草一夜間失去了所有生命力。
“到時候去看看吧,實在不行,就去富貴人家漿洗衣服,端茶遞水都行,天無絕人之路。”市面上确實沒有女子能做的活計,就算有,也特別少,但總要找找才成。
宋文聽着都心疼的厲害,她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夫人,辛苦你了,你不用出去找活兒計,大不了我一天到晚在家裏抄書便是,我回來的路上算了一下,我一天抄七個時辰,一個月下來至少有二兩銀子,我這傷就算不治了,我也會保證你和橋橋吃穿飲食。”只要他還在陳府一天,他就不會放任她們母女不管,但若她把他賣了,他也就無能為力了。
田恬真的被宋文感動了,他都淪落到這種地步,居然還在為她和孩子打算,極為負責,只是一天抄書七個時辰,也就是抄十四個小時,人都要累死。
先發一章,晚點還有一章,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