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心中感激,陳嬸兒肯定是放下手裏所有事情幫她的,不然哪有這麽快。
“嬸子,您真好。”
陳嬸笑容慈祥:“孫小姐,您快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春娘站在一旁,笑着道:“小姐長的漂亮,身段又好,穿上婆婆改的衣服,肯定好看。”
田恬拿了一套紅色的衣裙換上。
經過更改以後,上身是紅色衣服,下罩白色襦裙,中間用一條白色雲紋腰帶系上,豔麗和清雅剛好中和,應該效果不錯。
果然,田恬換上這身衣服,陳嬸兒和春娘十分驚豔。
“孫小姐真漂亮。”
“婆婆手藝也好,改的恰到好處,把小姐的優勢都展現出來了,豔而不俗,是好看。”
田恬瞧着也很滿意,對陳嬸兒連連道謝。
晚上飯桌上,宋文看到田恬的穿着,也覺得她變化特別大。
田恬笑着解釋:“我瞧着以前的衣服款式不時興了,扔了怪可惜的,就讓陳嬸兒幫我稍微改了一下。”
宋文點頭:“陳嬸兒手藝不錯。”
田恬喜笑顏開。
翌日,田恬出門買菜,一路上引來無數目光。
“這....這是那個雙茶巷的陳家姑娘吧?”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就是她,前幾天她沒抹胭脂出來買菜,我見過她。”
“老天爺,她這變化也太大了吧,要不是她手裏提着的籃子有塊藍布,我都不敢認她。”
“就像是換了張臉似的。”
“我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長的那樣好看。”
“她以前是不會打扮,那張臉被她抹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其實她長的很好看的,當年她娘就是鎮裏出了名的美人。”
“那身段也不像是生了孩子的婦人,小腰細的,就好像掐一下就要斷了,真是讓人羨慕。”
“我瞧着她打扮起來,比那薛夫人漂亮多了。”
“我也覺得。”
田恬沒聽到這些話,就算聽到,也不會放在心裏。
去市集買了五斤五花肉和蔬菜,路過點心鋪子,又去買了一些綠豆糕和糖蒸酥酪。
陳嬸兒花了五天時間幫她改衣服,田恬也不知道怎麽感謝,就買些肉和糕點送去孝敬一下,表示感謝。
提着籃子剛走進雙茶巷,田恬就看見前面一男子的籃子壞了,籃子裏的酥梨掉了一地。
田恬想也沒想,本着好心,連忙過去幫忙撿梨。
“多謝小姐。”男子連忙道謝。
田恬笑了笑:“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男子認出她來:“您是陳小姐....不,陳夫人。”她已經成親許久了。
“您認識我?”
“自然認得,我是薛公子身邊的貼身小厮,薛福。我以前經常往陳府送東西,您忘記了?”
以前陳夫人還是少爺未婚妻時,他身為貼身小厮,隔三差五就往那邊跑,為少爺送東西。
前幾天他在雙茶巷遠遠見了陳夫人一眼,陳夫人那時也是買菜回來,碰巧他剛好辦事回府,他走在她後面不遠處,看到不施粉黛的陳夫人,他還不敢認,後來見她進了陳府,才确認是她本人。
田恬笑着打了聲招呼,繼續往前走。
薛家的人,她還是少沾染為妙,畢竟之前那個薛家公子是原主的未婚夫,她怕傳出什麽不好的言論。
田恬不知道的是,她幫薛福撿酥梨一事,已經被有心人看去,薛福回到府裏沒多久,就被薛夫人叫去問話。
“你今天和對門那個陳禾禾說話了?”薛夫人忍不住問。
“回禀夫人,當時奴才的籃子壞了,買的酥梨掉落一地,陳夫人見此,好心幫忙撿起。”
“就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沒有再說話?”
“沒有。”
“下去吧。”
“是。”
薛福一離開,薛夫人問身旁的貼身嬷嬷:“王嬷嬷,您怎麽看?”
“老身瞧着那小賤蹄子心思不純!”王嬷嬷把田恬最近的變化繪聲繪色描述一遍:“老身瞧着她分明就是對少爺不死心,想要重新勾引少爺。”
薛夫人皺眉:“嬷嬷,是不是您誇大了,那陳禾禾長成什麽樣,我也是見過的,怎麽可能像是說的那樣比狐貍精還漂亮!”
“老身昨日在市集見過她了,她變的會收拾打扮了,那模樣比怡春院的頭牌花魁還要漂亮,老身怎麽敢在夫人面前胡說八道。”
薛夫人心裏有些緊張,但還是相信自家丈夫:“那陳禾禾已經成親了,連孩子都兩歲了,相公不可能會看上她的,若相公真的喜歡,當初也不會執意退婚,嬷嬷,我們可能多慮了。”
“多慮,怎麽可能多慮?那小賤蹄子都主動靠近薛福了,這還不能說明她的動機嗎?夫人,男人向來對美色難以抵抗,您要提前做好防範啊,勿要給小人可趁之機。”
薛夫人被王嬷嬷那嚴肅的口吻,弄的忐忑不安:“嬷嬷,那我該怎麽做?”
“若我們提前放出狐貍精勾引少爺的流言,屆時流言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少爺耳朵裏,少爺肯定會厭惡她,就算後面少爺真的見到她,也不敢收為己用,少爺畢竟在鎮上個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還是走科舉仕途的人,名聲尤為重要,這樣一來,夫人便可高枕無憂。”
薛夫人皺眉:“相公愛惜名聲,就算不傳出流言,他也不會收用她。”
“夫人想簡單了,若那狐貍精鐵了心要勾引少爺,肯定會先想辦法把她丈夫和女兒弄走,屆時她哭哭啼啼求上門來,讓少爺看在往日情分收容她,您說少爺見到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會不會收容?”
嬷嬷道:“夫人,您可別忘了,少爺雖然是主動退的婚,但他們可是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的。只要那狐貍精的名聲還在,她就有進門的希望,夫人,您可千萬不能心軟。”千萬不能拿漂亮女人來考驗男人。
“嬷嬷,陳禾禾真的有那麽大的魅力?”
“夫人,您別不相信,老身是不會騙您的,您若是見了她一眼,什麽都會明白了。她之前事事和您比較,您穿什麽衣服,她就跟着買什麽,您抹什麽胭脂,她也要抹一樣的,就連您生了兒子,她也要嚷着生個兒子,您說她現在收拾成那樣,是為了什麽。”
已經是司馬昭之心。
薛夫人準備見她一面。
“嬷嬷,你安排一下,我要見她一面。”
“見她簡單,老身明日去清心茶樓定個雅座,她每天去市集買菜,會從那個茶樓路過,您就能看見她。”
薛夫人點頭,把這事兒交給她去辦。
翌日,薛夫人早早去茶樓等着,田恬提着籃子從樓下路過,王嬷嬷趕緊叫薛夫人看。
田恬今日穿了一襲綠色衣裙,裙上繡了許多白色梨花,腰間系了一根白色腰帶,腰身細細,如弱柳扶風,原本俗氣的衣服瞬間變的好看起來。
臉蛋素淨,皮膚潤玉無暇,雙眸如水,眉如新月,櫻桃小嘴不點而赤。
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發鬓,鬓上斜插兩根銀簪,素雅至極,配上她的衣裙,卻顯得格外大方端莊。
走動間,裙擺随着步伐散開,整個人婀娜多姿,似芙蓉明豔動人,不可方物。
薛夫人目睹這一切,雙手緊緊拽着手絹,她終于明白嬷嬷為什麽如臨大敵。
沒想到陳禾禾打扮一番,竟然如此漂亮。
若她一心想要勾引相公,只要她休掉宋文,宋文勢必會帶着她女兒離開。
一個和離的美麗婦人,誰能會不動心。
只是納為妾室,根本不是什麽大事。
相公房裏已經有三個通房,個個美貌,若再加上一個陳禾禾,以後她在薛府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
“嬷嬷,就按照你之前所言做。”薛夫人下定決心。
“是,夫人。”王嬷嬷連忙應聲。
沒過幾天,田恬再去市集買菜,就發現很多人對她議論紛紛,看她的眼神都帶着鄙夷。
“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已經有了丈夫和女兒,竟然還想攀高枝兒。”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丈夫那樣好,還有個那麽可愛的女兒,她竟然還生外心。”
“原本我還好奇她怎麽突然打扮的那麽漂亮,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想過榮華富貴的生活。”
“我現在看見她就惡心。”
田恬聽在耳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從穿進這身子到現在,根本沒見到那個薛公子,怎麽就被人傳成這樣,難道就只是幫薛福撿了一個梨?
好心幫忙,反倒成了錯事?
田恬不想想那麽多,時間會證明一切,三人成虎,她現在就算解釋了,也沒人會聽她的。
罷了,只要她日子能過好就行。
以後還是離姓薛的遠一些。
宋文晚上回家,一臉的心事重重,做菜都不小心切到手了。
田恬在柿子樹下看書,聽到宋文的痛乎,她連忙進去查看究竟。
宋文右手食指不停流血。
田恬連忙過去幫他包紮。
“怎麽樣,會不會很疼?”
宋文瞧着她一臉關心她的樣子,心裏更加難過。
果然,這麽好的日子,就是一場夢,碎的讓他措不及防。
可是他舍不得,這段時間她太好了,他有了掙錢的動力,橋橋也越來越活潑。
他想抓住,想要争取。
不論怎樣,總要試試。
“夫人,明天我帶你去買幾身衣服如何?”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