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2)

第108章

宋文不起來,她沒有答應,他哪裏敢起來。

先不說他舍不得女兒橋橋,就說小倌院那種肮髒地方,是專門為好男風的有錢之士開設的,那些有錢之士怪癖極多,以前家族沒敗落之前,他就聽說過一個好男風的公子哥,一個月至少玩死三四個男童,手段相當殘忍。

他若是進了那火坑,命也就到頭了。

“夫人,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求求你不要發賣我。”心裏縱然有滔天恨意,恨不能立刻拿刀捅死她,可現實面前,為了女兒,為了自己,他都不能。

他只能低聲下氣,伏低做小。

小宋橋感受到宋文的情緒,再次哇哇大哭起來。

在場衆人看在眼裏,心酸至極,紛紛開口為宋文求情。

田恬已經不是原主,不說她自己的想法,就算為了任務也不會發賣他。

她只是缺一個契機,一個維持原主人設,合理不賣他的理由。

如今衆人再次開口求情,契機來了。

“好了好了,大夥不要再說了,今天我看在大夥的面子上,先不賣了。”話落,嫌棄至極的看着宋文:“若是三個月內,你身體不能增重十斤,我依然把你發賣出去,絕不留情。”

田恬這話意思很簡單,如果三個月內沒有養好身子,不能讓她生兒子,她還是會把他踢出門。

她的話,完全符合原主平時的為人做派。

田恬初來乍到,宋文和她生活了三年之久,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如果她突然間性格大變,肯定會引起懷疑。

異世崇尚鬼神,若她真的被當做異類燒死,那就慘了。

不怪她不謹慎,實在是原主做的太過,太狠,宋文眼瞧着對她事事恭順,心裏肯定恨死她。

若他現在就能發跡,肯定第一時間讓她氣絕當場。

若他發現她的不對勁,肯定也會第一時間收拾掉她。

“謝夫人,宋文一定會在三月內增重十斤,絕不辜負夫人厚愛。”宋文喜不自勝,激動的眼圈通紅。

在場衆人也為宋文松了口氣。

田恬模仿着原主性格,對宋文的回複愛搭不理。

此事已了,衆人三三兩兩散去,院子裏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宋文從地上起來,見時辰不早了,微微躬身對田恬道:“夫人,我先帶着橋橋出去買些菜回來。”

田恬直接道:“這些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好,我只要中午能吃到像樣的飯菜就行。”

“是。”宋文恭敬回應,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何,總感覺現在的妻子,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宋文不再多想,牽着女兒的手,去鎮上買菜,之前一直是早上去買的,今天因為陳禾禾要賣他,所以才把買菜的事情耽誤到現在,眼見都要正午了,也不知道集市上還有些什麽菜。

家裏只剩下田恬一人,她不由打量起現在居住的房子。

原主家沒敗落之前,是白峰鎮有名的富戶,現在雖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居住的房子也是三進的宅院,相當寬敞。

只是因為年久失修,看起來很破敗,不過不影響住人。

三進宅院呈目字型。

第一進是門屋,主要給下人居住,第二進是廳堂,廂房,游廊組成,主要用于宴請賓客以及用作書房,外男留宿等。

第三進為私室,女眷住的地方,除了家裏的親人外,外男不能随便入內。

第三進院落裏,還種了一棵高十幾米的柿子樹,長相繁茂,綠葉依依,夏天在樹下乘涼最舒爽不過。

陳家落魄之後,原主用度奢侈,很快養不起奴仆,如今諾大的宅子裏,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居住。

田恬在宅子裏轉了一圈,院落打掃的很幹淨,應該是宋文的功勞。

說起宋文,那真的是沒有什麽可挑剔的,自從和原主成親後,一直都是任勞任怨,不僅要伺候她的飲食起居,還要出去掙錢養家,試問沒有誰家丈夫能做到他這一步。

原主還那麽狠心,苛責虐待他不說,還把他賣進了小倌院,那種地方,但凡進去,就沒有活過二十五的,也難怪宋文把她恨入骨髓,發跡之後,第一時間把她殺之而後快。

如果換做是她,她估計不會比宋文下手輕。

田恬轉完院子,就見宋文牽着小宋橋,提着菜籃子買菜回來了。

“夫人。”宋文微微躬身。

原本做為丈夫,是不用給妻子行禮的,但原主一直沒把宋文當成丈夫,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個可以随便打殺的奴仆,所以要求他見到她,必須行禮。

田恬有些別扭,想讓他不要行禮,但又想到原主的行事做派,她還是忍了。

來日方長,慢慢改變才能不引起注意。

小宋橋好像很怕娘親,小小身子一個勁往爹爹身後躲,葡萄般的眼睛警惕又恐懼的看着她。

田恬理解小孩子的害怕,原主收拾宋文,根本不看地方,宋文每次挨打受罰,小宋橋都是親眼看到的,她肯定害怕。

田恬沒有管宋橋,對宋文微微颔首,掃了一眼籃子裏的菜,有青菜,豆腐,還有一小塊豬肉。

她沒說話,徑直回自己房間。

宋文已經司空見慣,揉了揉女兒的發頂,牽着女兒進廚房做飯。

“爹爹中午給橋橋做青菜炖豆腐。”

小宋橋笑的雙眼眯起來,滿足的不得了。

原主住的屋子是整個宅院最好的房間,裏面不僅大,而且還布置的很漂亮,最重要的是還有銅鏡。

田恬一直沒見過原主長什麽樣,眼下興致勃勃,立刻走到梳妝臺前,端詳自己的長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鏡子裏塗的臉色粉白的女子是誰?

那脂粉厚重的,就好像随時都能掉一層粉。

穿着也是不敢恭維,上身是大紅色,下身是大綠色,雖然衣服料子不錯,但怎麽穿怎麽俗。

頭上的發鬓也很難看,戴了兩朵粉色的牡丹絨花,旁邊斜插兩根銀簪,配上她那一身穿着,簡直土氣到了極致。

原主的品味,她真的欣賞不來,不敢想象宋文每天對着這樣一張臉,到底是怎麽過下去的。

田恬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約莫一米六多一些的身高。

身姿勻稱,因着生養過的原因,身材十分豐腴。

不過她的身材屬于該有肉的有肉,該瘦的地方瘦,那腰細的就像是小姑娘的腰似的,一掐就能斷了。

這點田恬倒是挺滿意的。

在仔細看臉,透過脂粉看五官,五官标致,如果洗幹淨臉,肯定也是個清秀佳人。

她的房間收拾的很幹淨,窗戶大開,四面通風,空氣裏還有股淡淡的青草香,是外面院子裏的青草味,微風進來,染了一室,味道雖然不如花香那樣驚豔,但是讓人身心舒暢。

宋文每天都會進來打掃,幫她洗掉髒衣服,伺候她就像伺候大小姐似的,就差沒把她當祖宗供起來。

田恬真的覺得原主命挺好的,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最後不僅害死了自己,也害苦了宋文。

如果她好好對待宋文,夫妻倆相敬如賓,以後宋家翻身,宋文發跡,她也跟着妻憑夫貴。

躺贏的人生,可惜......

半個時辰後,宋文站在門口敲門:“夫人,午飯做好了。”

“端進來。”田恬冷冷道。

“是。”宋文去廚房把準備好的飯菜,端到她的桌子上。

青菜炖豆腐,還有一小碟子蔥焖豬肉,一碗白米飯,看起來很有食欲。

田恬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起來。

宋文和小宋橋兩人,都是在廚房吃的,他們倆根本沒有資格上桌。

宋文是因為原主覺得他是買來的,是仆從,不配和她一桌吃飯。

小宋橋讓她在生産時難産,吃盡了苦頭,差點命都丢了,打小她就不喜歡她。

午飯過後,宋文牽着小宋橋進來辭行:“夫人,我先帶着橋橋去上工了,晚上回來給你做飯。”

原本上午就要去上工的,陳禾禾要賣他,根本不讓他去,如今她改變了主意,他就得去上工掙錢,要是月底交不出銀子,等他的又是一頓磋磨。

他受磋磨沒關系,他不想苦了女兒。

田恬見他帶女兒一起去,也沒說什麽,沖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去。

之前小宋橋一直是放在隔壁的嬸子家,讓嬸子幫着看孩子的,每個月給一百個銅板做為酬謝。

後來有一次原主沒錢,打起了賣女兒的心思,宋文被她吓到了,從此以後,他去哪裏都要帶着女兒才安心。

原主也真的是狠心,就因為難産吃了苦頭,就把怨恨全部加注在小孩子身上,甚至還動了賣人的念頭,簡直禽獸不如。

父女倆一走,田恬有些困了,打算睡會兒午覺。

打了一盆冷水,洗幹淨臉,露出精致的五官,皮膚白嫩,找不到瑕疵,杏眼桃腮,風情灼灼,竟然比她想象中還要漂亮三分。

田恬很是驚喜。

洗了臉躺在床上,就是舒服,少了那種粘膩感,清爽的很。

如今剛剛進入初夏,還不是很熱,開着窗戶睡覺,絲絲涼風進來,沁人心脾。

田恬現在頂着原主的軀殼,她什麽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吃懶做,維持自己的人設。

為今之計,只有不暴露,才能談以後的事情。

一步步的來。

黃昏時分,宋文帶着女兒回了家。

到家的第一時間先是給田恬請安,然後鑽進廚房做飯。

田恬坐在柿子樹下乘涼,微風輕拂着她的臉,烏黑的發絲随風不停翻飛,涼爽極了。

視線掃過廚房,不經意看見他在廚房裏忙來忙去,還挺養眼的。

宋文雖然穿的粗布麻衣,但他長相俊美異常,身材欣長,一等一的美男子。

這樣的美男子不多見,也是如此,當年原主才會在見到宋文之後,不惜花費兩百兩銀子,重金把他買下。

那時候陳家已經相當敗落,兩百兩銀子幾乎是原主全部的家産,為了得到宋文,她算的上是傾家蕩産了。

不過在她看來,這個宋文買的值,能伺候人,能掙錢,還能照顧孩子,就算放到現代,那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晚飯宋文做的稍微簡單些,白米飯加青菜,沒有肉。

田恬也沒啥好挑剔的,家裏的銀子都由原主拿着,她可不是用在一家三口開銷上,而是給自己買胭脂水粉,各式衣裳。

別看原主打扮的其貌不揚,但她愛漂亮卻是實打實的,只是不會打扮罷了。

她一向心高氣傲,薛公子退婚另娶她人,一直都是她心裏的結,所以她老是想和薛夫人比較。

薛夫人穿的绫羅綢緞,她也想跟着穿。

薛夫人施了粉黛,她也不會落下。

反正面上怎麽也不能差她一籌。

也是如此,宋文掙的銀子,才老是不夠她花。

宋文不僅接了賬房的活計,還趁着中午歇息的空閑時間,去富戶家中做西席,晚上還不敢歇息,日日抄書至深夜。

這樣一月下來,至少有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在尋常人家中,怕是大半年的進項,要用上許久,而原主大手大腳慣了,幾天就用完了。

用完了心情不好,嫌棄宋文沒本事,對他又是一頓磋磨。

晚飯過後,宋文準備好了洗澡水,恭恭敬敬送過去,等田恬沐浴好,又把髒水一盆一盆往外面倒。

沒有半點怨言。

田恬正準備睡覺時,宋文又端着一盆熱水進來,給她洗腳。

田恬見他高大的身子蹲在她身旁,雙手捧着她的腳放進熱水裏,田恬頓時渾身機靈一下,連忙抽回腳:“以後我自己洗腳,你不用幫我洗。”

上輩子原主一直讓宋文伺候她洗腳,宋文也一直照做,直到宋文發跡之後,殺了她之後,他直接把她的雙腳剁爛,就是他幫她洗腳的緣故。

不僅如此,他還挖了她的眼珠子,因為那雙眼珠子瞪過他,看不起他,鄙視他。

割了她的舌頭,因為辱罵過他。

雙手也被砍斷,因為打過他,虐待過他。

可以想見,他內心有多恨她,多不待見她,多不想伺候她。

田恬的任務就是為了改變他,自然不會磋磨他。

這種洗腳的小事,她自己就能搞定。

宋文一直伺候她洗腳,如今突然不用伺候了,他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夫人,可是水溫太燙了?”

宋文怕她生氣,屆時今晚他又睡不了。

“哪有那麽多的話,我說了自己洗就自己洗。”田恬道。

三年來,宋文真的被陳禾禾折磨怕了,一旦沒有順她心意,她就變相折磨他,他可不想因為一件洗腳的小事,到時候又被打一頓,橋橋還在房間裏等他。

“夫人,可是我哪裏做的不合你心意了,我改行嗎?”

田恬一時間詞窮,他又沒做錯,有什麽好改的,只是她要怎麽說,才能讓他放棄。

真是讓人頭大。

宋文見她一直皺着眉頭不說話,整個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田恬一副不爽的樣子:“你現在這身體能同房嗎?不成器就別洗了。”

這話說的已經很明顯了,她是個女人,有生理需求,他幫她洗腳屬于親密接觸,會讓她有想法。

別說,田恬現在确實有點那種想法。

原主記憶裏,她的身體很敏/感,自從和宋文有了夫妻之實後,她愛慘了那種感覺,甚至到了樂不思蜀的地步。

直到後來宋文身體越來越不好,同房越來越力不從心,她才真正反感他,虐待他。

之前的打罵和後來的比起來,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也是宋文不成器,原主才有了賣掉他的心思,想着重新買一個身體強壯的回來生兒子。

宋文渾身僵住,臉色極為難看,非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夫人,是宋文沒用。”這話幾乎是咬着牙說的。

田恬沖他揮揮手:“先下去吧,好好養身體。”

宋文點頭,等田恬自己洗完腳,端着水出去。

田恬無奈嘆了口氣,原本想着不讓他伺候,給他留臉面,但剛才她那話一說,不僅他面子沒了,就連裏子都沒了。

宋文肯定又會在心裏給她記上一筆。

不過她也實在找不到話說,當時身體的感覺來的太直接,她沒想到這具身子這麽敏/感,只是洗腳而已,竟然動情。

田恬平複了內心的沖動,直接睡下了。

睡到半夜,她起夜上茅房如廁。

披了件外衣,打開房門出去,宋文那個屋還是亮着的,窗戶也是開着的,從窗戶看進去,只見宋文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端正坐于桌前,手裏拿着狼毫,正專注寫字。

宋文俊美到無可挑剔,特別是一身雪白的亵衣,讓他質潔出塵,黝黑的院落,昏黃的房間,清幽的月光,使得他有種遺世獨立之感。

田恬不得不承認,這人真的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男子。

太出色了。

田恬徑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