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聿拿着手電筒往周圍的樹上照,看到有什麽小動物就指給林粟看,還給她做介紹。一路上他們看到了竹節蟲、螽斯、飛鼠……
到了一片草地前?,謝景聿示意林粟站定,他站在她身後,微微彎下腰,拿起?手電筒抵着她的鼻梁,讓她順着光往草地上看。
“有沒有看到很多藍色的小眼睛?”謝景聿問。
林粟按他說?的去做,果然在草地上看到很多藍色亮晶晶的小點,這一片草地就像是一個微型星系,裏邊發光的是一顆顆微型星球。
她驚奇問:“這是什麽動物的眼睛?”
“格式狼蛛。”謝景聿回答道。
“狼蛛?”林粟盯着那些眼睛說?:“名字這麽霸氣,身體卻這麽小。”
謝景聿輕笑:“狼蛛有八只眼睛,視力很好,所?以能适應夜間活動。”
“難怪這一小片草地就有這麽多雙眼睛。”
“雌性狼蛛還會把小狼蛛背在背上。”
“好有意思。”
林粟說?着側過頭,她想看謝景聿的,結果錯估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的唇就從他的頰側擦了過去。
親密接觸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了下。
謝景聿垂下眼,視線輕輕掃過林粟的唇瓣。
四周的蟲鳴聲更躁動了,氣氛忽的變得微妙。
謝景聿喉頭微滾,他垂下手,忍不住低下頭,在林粟唇上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下,随後拉開了點距離,觀察她的反應。
林粟只覺得唇上一熱,第一反應是原來男生的嘴唇也是軟軟的。她愣神了一秒,才慢慢覺得耳後發燙,心跳紊亂了。
這是他們的初吻。
林粟看着近在咫尺的謝景聿,下意識抿了下唇,過了會兒輕聲說?:“你要是被傳染了,可不能怪我。”
謝景聿從喉間溢出一聲笑來,捧起?林粟的臉,毫不猶豫地親了下去。
蟲鳴陣陣,數不清的螢火蟲在黑夜中閃爍着,在這開闊的天地中,他們在萬物的見證下親吻着,青澀、懵懂但赤誠熱烈。
夜晚的植物園雖然光線不足,但也有良多趣味。謝景聿和林粟在園裏逛了有一個小時,見很多導游都?帶着隊伍往回走後,也跟着回了酒店。
回到房間,狹小的空間裏,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住一間房雖然是林粟堅持的,但她也是第一回 和男生一起?在外面過夜,即使再有心理準備,也難免緊張。
她打開行李箱,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說?一聲:“我先去洗澡了。”
“好。”謝景聿故作淡定地應道,等林粟進了浴室,他看着房間裏的床,就像在看一道解不出來的難題。
他現在是真的抓瞎了,短短十八年的人?生經驗在此?時此?刻統統用不上。以前?遇到棘手的事,還能有老師指點,朋友幫忙,今晚真是只能靠自己了。
林粟洗了澡,在浴室裏把頭發吹幹,臨出門前?對着鏡子整了整身上的睡衣,不知道是不是才洗了澡的緣故,她渾身都?在發熱。
她把換下來的衣服裝好,站在門後,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我洗好了。”林粟走出來說?。
林粟衣着單薄,謝景聿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他輕輕一咳說?:“我燒了開水,你等下記得把藥吃了。”
“好。”
“這裏晚上冷,你吃了藥把被子蓋好,別又着涼了。”謝景聿指了下床頭桌,說?:“我帶了筆記本?,你可以拿去玩。”
“嗯。”林粟點了點頭。
謝景聿沒什麽要交代?的了,他拿上自己的衣服,說?了句“我去洗澡了”,就迅速進了浴室。
林粟緩緩呼出一口氣,她從行李箱裏拿出感?冒藥,走到桌前?,就着溫水服下去。吃完藥,她聽話地上了床,蓋好被子,拿過筆記本?開了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的水聲停止了,謝景聿很快打開門走了出來。他穿着一套家居服,拿毛巾擦着頭發,擡頭見林粟抱着筆記本?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還覺得此?情此?景很奇妙。
今天之前?,他根本?沒想過會這麽快和林粟睡一張床上。
“在看什麽?”謝景聿走過去問。
林粟擡起?頭說?:“我在看許苑他們在群裏發的他們今天在麗江的照片。”
“他們去爬了雪山?”
“嗯。”林粟把筆記本?側過去,示意道:“你看看他們發的照片。”
謝景聿在床邊坐下,看着林粟遞過來的筆記本?。
“他們都?登頂了。”林粟說?。
林粟把頁面停留在許苑他們四個登上峰頂的合照上,照片裏,周與森舉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寫好的牌子,上面有着“匡扶正義,為‘雜草’正名隊之單身小分隊到此?一游”的字樣。
謝景聿看見了,哧笑道:“到處顯眼。”
林粟也笑了,之後有些遺憾道:“可惜我們沒一起?爬上去。”
“以後我們去登一次,拍了照發給他們看。”
“嗯。”
林粟把群裏的照片看完,關掉了群聊,擡起?頭看向謝景聿。
謝景聿在她的注視下,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時間不早了,他伸手拿過筆記本?,合上後放在床頭桌上,回過頭說?:“你還在生病,不能熬夜,早點休息。”
林粟眨了下眼,往邊上挪了挪位置,再看向他。
謝景聿喉頭一動,覺得這時候再猶猶豫豫的就沒意思了,遂幹脆地掀開被子,睡在了林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