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謝景聿垂眼,見她一手緊緊地抱着那?個玩偶,眉間微緊,問:“下午玩得開心嗎?”

林粟擡頭,應道:“挺開心的。”

“我?看也是。”謝景聿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林粟看他不大高興,想到下午許苑說?他被他爸帶去應酬的事,便覺得謝景聿心情不好情有可原。

公交車晃晃悠悠的,大概二十分鐘後到了?臨雲一中站。

到了?學校,謝景聿問林粟:“你要回?宿舍?”

林粟點了?下頭,說?:“我?回?去把東西放好。”鼠慈

謝景聿掃了?眼她手上的“東西”,眉心微緊,問:“放好東西後呢?”

林粟沒想到謝景聿問得這麽詳細,但還?是回?道:“我?還?有卷子沒做完,打算去圖書館自習。”

謝景聿颔首,直接說?:“我?在借閱室等你。”

林粟:“啊?”

謝景聿:“別讓我?等太久。”

林粟下意識應道:“好。”

回?宿舍的路上,周宛看向林粟,忽然說?:“謝景聿喜歡你。”

林粟頓住腳。

“他很在意你。”周宛說?。

林粟看周宛說?得煞有介事的模樣,還?當?她像以前一樣在猜測自己和謝景聿的關?系。

她笑一下說?:“你想多了?。”

周宛想起剛才在公交車上,謝景聿低頭看着林粟,眼裏帶笑的模樣,搖了?下頭說?:“他對你不一樣,你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我?和他……”林粟頓住。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周宛解釋,她和謝景聿的關?系一開始就很特殊,他對她不一樣,大概也是基于此。

但是,她隐隐之中又覺得不同?。

那?天謝景聿問她,周與森和程昱是朋友,那?他呢?

她當?時被問住了?。

謝景聿當?然是朋友,但他和周與森還?有程昱都不一樣。

他是那?只蜻蜓。

周宛見林粟露出了?一個迷茫的表情,就知道她自己也沒搞清楚她和謝景聿現在的關?系。

林粟很聰明,也很自立,但在感情方面,她無疑是遲鈍的。

周宛沒有強行灌輸自己的想法,點到為止。而說?完這些話,她心裏也輕松了?許多,像是放下了?什麽東西。

林粟回?到宿舍,放好東西後,背上書包直接去了?圖書館。進館後,她徑自去了?借閱室,在上回?的位置上看到了?謝景聿。

看着他,林粟倏地又想起了?周宛說?的話。

謝景聿喜歡她?可能嗎?

“你站在那?兒幹什麽?”謝景聿擡頭,問了?句。

林粟回?神,眸光忽閃了?下,說?:“沒什麽。”

她走過?去,在謝景聿對面坐下,從書包裏拿出卷子。

謝景聿掃了?眼,是歷年的高考英語卷。

“卷子做第?幾遍了??”他問。

林粟:“第?三遍。”

“感覺怎麽樣?”

林粟思考了?下,說?:“高頻單詞基本上都記住了?,但是要完全通讀文章還?有點困難。”

謝景聿大致了?解了?她的程度,就提了?句:“接下來?你就重點去拆解長難句,總結規律。”

“嗯。”林粟點頭。

周天下午,來?圖書館的人少,借閱室裏更是寂靜無聲。

林粟做卷子地時候,幾回?忍不住擡頭去看坐對面看書的謝景聿,腦子裏一直想着周宛的話。

“有問題要問?”謝景聿擡眼。

林粟倏地回?神,條件反射似的說?:“沒有。”

“你一直在看我?。”謝景聿把書放在桌上,一手壓着,看着林粟的眼神深之又深,“沒問題要問,那?是有事?”

林粟心頭一緊,眸光閃了?下,別開眼,胡亂解釋說?:“我?只是在想,你都不用?複習的嗎?”

“嗯?”

林粟指了?指自己的卷子:“你都不刷卷子。”

“高考卷我?高一的時候就做過?了?。”

林粟沒想到謝景聿的學習進度這麽超前。

謝景聿大概是看出林粟在想什麽,笑一聲說?:“我?也不是沒有學習壓力,只不過?該專注的時候保持專注,該放松的時候就放松。”

這話說?得容易,但沒有強大自制力的人是絕對辦不到的。

光這一點,林粟就由衷地佩服他。

接下來?的時間,林粟專心地做了?套英語卷子。

謝景聿快速翻完一本植物學的書,嫌裏面的內容太過?淺顯,就起身去了?書架,打算換一本書。

植物學相對冷門,學校圖書館裏的相關?書籍很少,他挑來?挑去,最後選了?一本以前看過?的專著,打算再翻一遍。

謝景聿拿了?書,回?到座位上時,林粟困得撐不住,趴在桌上小憩。

英語閱讀題有這麽催眠嗎?

他唇角一勾,放輕了?動作,坐了?下來?。

這是謝景聿第?一回?看到林粟睡着的模樣,卸下了?一切防備,沒了?平日裏的棱角,整個人顯得毫無攻擊性,像只收起爪牙的小獸。

他再看向她阖上的眼睛,就像是入鞘的劍,收起了?劍鋒,不再淩人,但他知道,一旦睜眼,她的眼神又會是怎樣的堅定?。

謝景聿有時候覺得林粟是木本植物,是大樹杜鵑,憑借經?年的積累、博弈,在叢林殘酷的競争中突破杜鵑樹的生長極限,跻身成了?頂層樹種;有時候又覺得她是禾本植物,是所有生命力頑強的小草,生長點極低,即使尖端被損害、踐踏,也能重新生長出新的葉片。

她是一切生機勃勃的植物,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謝景聿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林粟的,等反應過?來?,他的情緒已經?被她完全牽引,徹徹底底落入到了?她的陷阱之中。

他會擔心她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在欣賞她堅強獨立的同?時,又會擔心她吃苦受罪。

這種感覺很奇妙,謝景聿并不抗拒。

那?林粟呢?她是怎麽看待他的?

朋友,或者就只是資助者的兒子,她是感激他的,但他要的不是這個。

謝景聿想到下午那?朵瑪格麗特花占蔔出來?的結果,還?是第?一回?感到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