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吧。”林粟不猶豫地說。
謝景聿低頭看她,“你能出門?”
“能。”林粟說:“他們下山了?,沒那麽早回來。”
謝景聿點點頭。
李愛蘋聽到他們說要去後嶺,興致勃勃地打包了?一堆吃的喝的,說自己?也?要去。
深山裏還是比較危險的,能結伴而行最好,林粟就拉上李愛蘋,帶着?謝景聿一起?往後嶺走。
他們抄了?平時較多人走的山道?,穿過山谷,到了?後嶺,沿着?一條山澗往前走。
謝景聿沿路觀察溪邊的植物,時不時蹲下來拍照片,記錄下罕見植物的特征。
“诶,小粟。”李愛蘋附在林粟耳邊,低聲問:“你這個同學怎麽對山裏的花花草草那麽感興趣啊,他是要學神?農啊?”
林粟被李愛蘋逗笑了?,說:“他喜歡植物。”
“果然是在城裏長大的,我們從小看慣了?的東西,他反而喜歡。”李愛蘋嘀咕道?。
林粟沒有多解釋,謝景聿對植物的喜愛,并不是城裏人對不常見事物的淺薄好奇,而是一種?打從心底的熱愛。
如果不是親眼看過他觀察植物時的專注模樣,她也?不會?相信,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會?喜歡研究大自然裏的植物。
這件事要是讓班上人知道?了?,肯定?會?大跌眼鏡。
溪澗右岸泥濘不好行走,林粟觀察了?下周遭的環境,說:“我們去對岸吧,那邊好走。”
溪澗水流并不湍急,中間有幾?塊裸露出水面的大岩石,謝景聿讓林粟和?李愛蘋先站着?別動,自己?踩着?石頭安全過了?河,才招手讓她們過來。
石頭常年被水流沖刷,表面光滑,林粟踩在第三塊石頭上時,險些?滑倒。
謝景聿吓了?一跳,立刻提醒:“小心。”
他等林粟走過來,伸出了?手。
“別崴了?。”
林粟掃了?眼謝景聿的手,想到李愛蘋還在岸邊等着?,沒多忸怩,擡手搭上,在他的輔助下往前輕輕一跳,穩穩地落了?地。
“謝謝。”林粟垂眼。
謝景聿松開她的手,掩飾性地輕咳了?聲。
林粟接了?李愛蘋,他們三個就繼續沿着?溪澗往前走。
路上,謝景聿仍是專注在植物上,李愛蘋就跟出來春游似的,拉着?林粟吃零食、聊天,偶爾還一起?去林子?裏撿野果,摘野菜。
謝景聿拍完一株野生蘭花,起?身沒看到人,就往邊上的林子?裏走。
林粟蹲在一棵樹下撿果子?,他走過去問:“你朋友呢?”
“撿蘑菇去了?。”
謝景聿了?然,他在林粟身邊蹲下,看向她手心裏攥着?的黃色果子?。
林粟見他看過來,就把手上的果子?遞到他面前,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南酸棗。”
“南?”林粟看着?他說:“我們這兒就叫它酸棗。”
南酸棗和?酸棗,一個屬于?漆樹科,一個屬于?鼠李科,确切地說不是一種?植物。
不過謝景聿沒和?她較這個真。
林粟說:“過年的時候,茶嶺上的人都會?撿酸棗回去做酸棗糕,前嶺山上的酸棗很早就被撿光了?,沒想到後嶺的都沒人撿。”
後嶺的光照不如前嶺充足,果子?結得晚,自然就沒什麽人特地來撿。
謝景聿:“你要撿回去……”熟詞
“賣。”
林粟說到做買賣時,眼睛一亮。
謝景聿牽了?下嘴角,“年都過了?,還會?有人買嗎?”
“當然。”林粟撿着?地上的果子?,說:“會?有人買來做酸棗糕,再送去市場上賣。”
“你吃過嗎?酸棗糕。”她回頭問。
“沒有。”
林粟眨了?眨眼,遞了?一顆酸棗過去,說:“那你先嘗嘗這個,我剛才吃了?一顆,還挺甜的。”
謝景聿看了?眼她指尖的小果子?,理論告訴他,南酸棗肉質酸澀,而且光照不足條件下結出的果子?,更不可能是甜的。
但他還是接過,剝開了?棗,擠出果肉,放嘴裏嘗了?嘗。
很快,強烈的口感就在口腔裏炸開了?。
“怎麽樣,挺甜的吧?”林粟語氣裏帶着?輕微的笑意。
謝景聿早知道?她是在忽悠自己?,此?時并不惱火,還點了?頭說:“嗯。”
“真的?”林粟看他表情淡定?,反而不确定?了?。
謝景聿一猜她剛才就是沒親自嘗過,便擡眼示意她:“你可以再嘗一顆。”
林粟猶豫了?,但看謝景聿反應尋常,又有些?蠢蠢欲動。
難道?後嶺的酸棗比前嶺的甜?
實踐出真知,她直接剝了?一顆棗,剛放進嘴裏,就酸得皺起?了?眉頭。
“你騙人。”林粟壓抑着?嘴裏不住湧上來的口水說。
“誰騙人?”謝景聿輕輕挑了?下眉。
他們倆同時把手上還沒吃完的酸棗扔了?,回頭看着?對方,不一會?兒,莫名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