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逗她(2 / 2)

這是一間不起眼的豬舍,打掃得卻很幹淨,幾頭粉白的小豬正窩在角落裏睡大覺。

揭開幾層厚厚的稻草,又卸掉木板,一條幽深的地道出現在眼前,蕭城率先跳了下去,周金緊随其後,待他們進去後,留下的那名男人将其恢複原狀,然後就開始給小豬們喂食,動作自然又娴熟,

順着地道前行十多米後,出現兩條岔路,蕭城往左沒多久,就看見一扇門,擡手敲響三下,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房間。

屋內家具不多,人倒是不少,六個大男人分為兩排站得板正,異口同聲喊道:“城哥!”

“嗯。”蕭城颔首點頭,倏然皺起眉摸了摸額頭,結果摸到一手泥灰。

這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但好在過不了多久,這裏就再也用不上了,離開家這麽多時日的人也終于能回去看看了。

蕭城看了眼跟前站着的兩排人,眸光閃了閃。

沒一會兒,突然從旁邊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櫃子裏跳出來一個人,手裏還拿着一個木箱子。

“城哥你們終于來了。”

瞧見蕭城和周金,那人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獻寶般挑眉:“瞧,這國外來的貨就是不一樣,質量和效果都不是現在國內的技術能比的。”

蕭城接過東子抛過來的東西,拎在手裏掂了一會兒,重量不輕,沉手,然後下地邁步進了那櫃子,摁下開關,裏面是別有洞天的倉庫,密密麻麻滿滿當當擺着的全是木箱子,令人咂舌。

“那姓田的一次性交給咱運這麽多貨,真是不知道心大,還是蠢。”東子嗤笑一聲,拍了拍木箱子表面,見蕭城沒有說話,又笑着道:“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知道在哪兒哭呢吧。”

黑吃黑這招雖然陰損,但是正所謂兵不厭詐,在田成福把貨交到蕭城手上的那一刻,就該想好最壞的打算。

“事兒辦的不錯。”能把這麽多的貨無聲無息地安全運過來,值得一誇。

“謝謝城哥,對了,時同志今兒一大早就過來看了,也把我好好誇了一遍。”聞言,東子挺了挺胸膛,嘿嘿一笑,想到什麽,又不敢去問蕭城,他便拉了一把要跟着一起去驗貨的周金,壓低聲音擠眉弄眼道:“哎,嫂子沒跟過來一起玩兒?”

周金面無表情,像看白癡一樣瞅了東子一眼,這地方有啥好玩的?

東子通過周金的反應判斷出答案,左右看了看,見蕭城走遠了,才敢神秘兮兮地賤笑道:“昨天晚上不是停電了嗎?”

整個村子有電的地方就那麽幾個,周金住的屋子并沒有電,所以他也不知道停沒停電,見東子這樣說,便敷衍地點了點頭,想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

“那停電了,晚上起夜沒光可不行啊,我就去給城哥送煤油燈。”東子一拍手,挑眉道:“結果發現他跟嫂子睡一間房的!”

這事之前在廚房周金就知道了,所以此時面上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哎,你這啥表情?”東子無趣地撇了撇嘴,就知道跟周金這木頭沒啥好說的。

周金默了兩秒,好心提醒道:“這事你別往外傳,萬一被城哥知道了……”

“我知道,除了你我誰也沒告訴。”東子擺了擺手,他又不蠢,哪兒會幹那自取滅亡的事情,要不是周金也是蕭城身邊可為數不多可深深信賴的好兄弟,他也不會說的。

氣氛沉默片刻後,東子又忍不住開口道:“那等事情結束了,是不是也要帶着嫂子一起回京市?”

“不知道。”

東子:“……”

“你以後離我遠點兒,跟個掰不開的蚌殼一樣,無趣死了。”東子翻了個白眼,聳聳肩追上前方的蕭城。

周金站在原地愣了幾秒,動了動嘴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半句話。

長竹村村如其名,路邊和山野間生長着許多綠竹,無論是嚴寒,還是酷暑,四季依舊常青,枝葉像一片片晶營剔透的綠色翡翠,在陽光的照耀下,忽閃忽閃的,有着自己獨特的韻味。

相應的,竹子多的地方,少不了蚊蟲。

林愛雲站在路邊,這還沒開始逛多久,她就要時不時彎下腰撓癢,之前扯了兩把薄荷葉嚼碎了塗,卻沒有多大用處。

露在外面的一小節腳腕上起了四五個紅包,全是蚊子留下的傑作,不光腳腕,還有脖子和手背,皆無一幸免。

就連臉頰上都被咬了一個大紅包,已經微微腫了起來。

“怎麽蚊子都愛往愛雲你身上跑,都快來咬我啊。”站在旁邊的馬秀蘭急得把袖子都挽了起來,但偏偏就是沒有一個蚊子光顧。

林愛雲被她的動作給逗笑了,“快放下來,沒蚊子咬你是好事。”

“但是都咬你就是壞事了。”馬秀蘭癟了癟嘴,想到什麽,拉起林愛雲的手往前小跑而去,“前面住的是我們村的村醫,他那兒肯定有止癢的藥。”

兩人拐過兩條小路,看到一間土房,外面用一圈竹籬笆圍着,高高的竹片擋住了些許視線,但是熟悉的草藥香卻飄進了林愛雲的鼻子裏。

“王伯伯,王伯伯!”

農村都不興鎖門,但是她們也沒有直接進去,馬秀蘭站在門口喊了兩聲,沒多久就得了回應。

“在呢,誰啊?”王永祥從屋裏出來,往外張望了幾眼,認出來人,臉上揚起抹笑意:“喲,是馬家老三秀蘭啊,啥事啊?快進來坐。”

“王伯伯,我朋友被蚊子咬得不行了,上你這兒來讨些藥塗塗。”馬秀蘭沒客氣,直接領着林愛雲進了院子,但院子裏都曬滿了從山上自己采摘的藥材,都沒個落腳地,只能插縫站着。

王永祥是附近幾個村子唯一的大夫,平時來看診的人不少,出診的次數也多,他們今天也是運氣好,沒碰上他出診。

“我看看。”聽見這話,王永祥這才将視線放到一旁的林愛雲身上,從她進門他就注意到了,這姑娘瞧着面生,只要是村子裏的人,按理說就沒有他不認識的,再者對方樣貌出衆,只要看上幾眼,那怎麽着也有印象才對。

那就只能說明,她不是村裏的。

這會兒王永祥又想起昨個聽說那養豬場的老板帶了個女人一起來視察工作,看來就是眼前這位了。

林愛雲注意到王永祥的打量,以為對方是驚詫于這年頭還有人因為被蚊子咬了來看大夫的,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擡起手,給他看自己手背上蚊蟲的戰績,苦笑道:“主要是被咬了太多次,又紅又癢,實在受不了了。”

“給你拿點兒驅蚊止癢的藥膏,給被咬的地方塗上一層會好很多。”王永祥瞥了一眼,見确實被咬得嚴重,便開口道。

聞言,林愛雲松了口氣,淺笑道:“那真是太感謝了,多少錢?”

她身上還有昨天出門時帶的一些零錢,應該是夠買藥的,雖然錢被河水泡過,有些皺皺巴巴的,但是哪有嫌棄錢醜,就不收的人。

“不用給了。”王永祥擺擺手。

“啊?”林愛雲不敢置信地發出疑問語氣。

一旁的馬秀蘭摸了摸鼻子,伸出手接過王永祥遞過來的藥膏,然後壓低聲音道:“王伯伯是個好人,他不收你錢,是看在蕭老板的面子上。”

這麽一說,林愛雲瞬間明白過來了,于是也就沒有再堅持,道謝後,就跟馬秀蘭一起離開了。

握着手中的小盒子,林愛雲深深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好人有好報,她這次是沾了蕭城的光了。

但她沒想到這還只是開始,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她只是在村子逛逛,還只是逛了兩條路,就收到了一堆東西,裏面有村民自己家種的農作物,也有上山摘的野果,下河捉的新鮮大魚……

這份滔天的熱情真真“吓”到了林愛雲,以至于還沒逛完,她就“逃”了回去。